张云起清了清喉咙,跟家人们宣布:「爸~妈~老哥~咏香她晚上还有班,不能待太久,等等就要回去休息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你们呢~现在再不把握机会相处,待会人家就要走啦~

像是终於得到儿子的同意一样,茶余饭後的话题开始绕着李咏香打转。

於是,三道视线一下子全聚集在她身上,众人的情绪也随之传了过来。

对她的好奇心占了绝大部分、还掺杂了一些欣慰、高兴、羡慕??

不可避免的,当被问到府上哪里时,她迟疑了一会,最後笑笑的说:「家人在我还小的时候就离开我了,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个。」

「你不是还有我吗?」张云起轻轻地搂着李咏香的肩,转头向家人解释:「我们是以结婚为前提开始交往的,因为我不想再让她自己一个人。」

李咏香看似不好意思地微微垂下了头,心里跑过的弹幕却是:吹嘛~再吹嘛~你什麽时候说过这些话了,不对,呸呸呸~我才没答应要跟你交往呢??

忽然,她感到有gu淡淡的遗憾缠绕着越来越深的哀伤,突兀的混在三人的情绪里。

??是谁呢?

李咏香抬眼朝着哀伤的源头望去,结果却出乎她的意料。

同时她也感受到,除了自己,另外两人也察觉到了这份哀伤。

其中一人抱着坚定无b的ai意,意图来驱散这gu哀伤,另一人的情绪,此刻却成了满满的同情。

李咏香忍不住轻轻打了个冷颤。

眼里突如其来的刺痛,令李咏香紧咬着下唇,强制把所有的情绪驱离自己的jg神领域。

察觉到她细微的改变,张云起机灵地开口说:「爸~妈~时间差不多了,我先送她回去休息。」

李咏香强打起jg神,配合地站起身,有礼貌的和他的家人逐一道别。

站在她身旁的张云起,没有看漏那道嘴唇上留下的淡淡红痕。

送李咏香回家的路上,他也没有开口追问,为何那双始终淡漠的眸子,此刻变得泪眼婆娑。

回到家,李咏香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眼泪不争气的褥sh了脸庞。

笨蛋~笨蛋~我这个大笨蛋~当初根本就不应该答应他的??

自暴自弃了好一会儿,她才迷迷糊糊地小睡了一下,就被闹钟吵醒,浑浑噩噩地出门上班了。

幸好她当班时还算平静,好不容易终於熬到下班回家。

当她无意识地爬着回家的楼梯时,隐约地觉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对劲,好像……太安静了。

平常的这时侯,露台的那些小食客们,总是吱吱喳喳的唱着歌,吵着要开饭。

……难道是?

一口气爬完了最後几阶楼梯,映入李咏香眼帘的,是一件纯白t恤,还有那条洗到快发白的牛仔k。

她停下了脚步,板起一张脸没好气的问:「你来g嘛?」

只见一只有着漂亮围脖的鹌鹑,叼走了张云起手里的最後一根空心菜。

他随意地拍了拍手,一派轻松地说:「你就那麽哭着回家了,我怎麽可能不来负荆请罪?」

「少来。」李咏香白了他一眼,心里还没决定好要怎麽面对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她迳自慢慢地走到门前,最後头也不回,只冷冷地留下一句:「我明天没班,你晚上再来吧~现在我累了。」

看着李咏香消失在门後,张云起苦笑了一下。

??这家伙的冷漠该不会都是装出来的吧?

进了家门,口袋里的手机刚好在此时响起,那个特殊的铃声,让李咏香知道来电人是谁。

在沙发上乔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後,她按下了通话键,还给屋子一个清静。

「王叔~新年快乐!」

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地问着:「丫头,接下来还有班吗?要不要来王叔家吃个饭?」

「谢谢王叔,我??还是不去打扰了。」忆起昨日的饭局,李咏香仍有些心有余悸。

此刻,她不想要再被任何人关心。

「你已经好多年没过来了。」王叔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为了打破这gu不合时宜的忧伤,李咏香很快地转移了话题:「对了,王叔~你知道张云起的家庭背景吗?」

结束通话後,李咏香快速地洗了个澡,便躺到了舒服的床上。

闭上眼,便想起刚才王叔告诉她的??秘密探员的背景在局里是没有任何记录的。

甚至“张云起”这个名字很有可能也是杜撰的,只是活动时使用的一个身份而已。

而且据他所知,以往被委任的人,绝大部分都是孤儿。

一想到这,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地捏了一把。

原来??是这样。

?命运还真是讽刺。

我出卖了我的父亲,母亲带着妹妹抛下我愤而离去,我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