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斛默了半晌:“我以为你不想见我。”

“照你这么说是我的错喽?你不先低头,也没有要哄我的意思,最后居然还要怪我是吗?”

那年陈斛还不像现在肌肉练得那样好,手臂上只有薄薄一层肌肉轮廓,在昏暗的天色下依稀可见突起的青色血管,彰显的是男高独有的清瘦和少年感。

当然,与并不完美的肌肉线条处于同一水平线的是他尚未成熟的情商和为人处世的经验,种种原因使得他完全看不懂女人心,哪怕是自己喜欢的人。

“抱歉。”

“每次吵完架都这样,你还有没别的招?你知道吗我真的很讨厌道歉,更讨厌事后出于愧疚但是毫无悔改之意的道歉。”付莘冷淡地看着他,鼻子突然就酸了。

“陈斛,你一向我行我素,你就仗着我喜……”付莘刹住车,算了说不说都无所谓了,“你去美国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我们以后互不打扰,我会很快忘记你的。”

付莘咬着下嘴唇,不想当着他的面掉下眼泪,偏过头去看远处昏黄的路灯,生生忍了下来。

陈斛的视角里,那双眸子清澄得像浸在湖水中的月亮,让他心都颤了一下。

他冷不丁开口道:“付莘,你喜欢我。”

付莘瞪大眼睛:“你有病啊你。”

“对不对?”

“不对!”

“果然。”听他的语气,仿佛是松了口气,“我要去美国了,你不喜欢我,或许伤心几天就好了,我却没有办法那么快走出来,我也许会想见你,想听你的声音,但国内外时差12小时,白天黑夜交错,我们注定不能以同样的步调生活,保持联系也会成为困难。”

“所以,付莘你能懂吗?”

这番令人心头沉甸甸的话,听着怪让人心热的,付莘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懂,懂什么?”

许是觉得她真的不懂,陈斛叹了声气,一瞬不瞬地盯着付莘:“我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我必然不能赋予你同样的痛苦,因为我喜欢你,承诺不能给得太轻易,因为我喜欢你,不想在你心里占据太多分量,想一点点从你生活中淡去,这样面临离别的时候你或许会好受一点,但我现在发现,以上所说的所有,我根本就做不到。”

“你你你,我……”付莘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他的直白所推动,岌岌可危地晃荡,不知所措地翻滚。

这种感觉很快转变成一种生理反应,心底到嗓子眼都凝滞一般,彻底失去反应。

还没拿起武器就被攻破城池了,心慌意乱迫使她合起双手,捂住了脸。

陈斛眼神猝然变得黯淡,他就知道会这样,“我是不是说的太多吓到你了?”

“陈斛。”付莘闷闷地说,“你……你,早恋是不对的。”

“我没有让你跟我谈恋爱。”

“啊?”付莘手指打开一条缝,有点遗憾地说,“可是,我想跟你谈呀。”我对跟你谈恋爱这件事,已经期待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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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雨

漂亮的薄唇抿直又微启,陈斛半天憋不出一句话,付莘却有点等不及了。

“你要跟我在一起吗?”陈斛垂下眼睫,莫名虔诚询问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

“愿意!”付莘几乎立刻应下。

陈斛自诩在各种数理考试和比赛中游刃有余,甚至有次跟外国学生起了冲突,他也能利用对方的母语,妙语连珠给予回击,此刻却生生被这两个字吓得脑子短路。

“为什么?”他第一反应居然是问为什么。

付莘觉得可爱死了,于是踮脚揉了一把陈斛湿漉漉的头发。

“陈斛你真是木头!”知道吗,其实我现在好想亲你。

菠萝味的深吻让付莘有种濒临窒息的感觉,陈斛吻她吻得很用力,比以往任何一次更甚。

还喜欢他的吧,答案是肯定,爱真的太难说放下就放下。

然而,维系婚姻关系要比承认爱难多了。

倒计时暂停的提示音炸锅般在车厢内响起,付莘想要关掉,却被人抢先一步。

手指轻轻点击屏幕,计时重新开始。

“你干嘛?”付莘皱眉。

“给我五分钟,让我把话说完。”他又露出了小狗那种湿漉眼神。

付莘好想谴责自己的心软,不敢看陈斛的表情。

陈斛说:“那天在家我说话重了点,不让你去峰北是我执念太重了,你当初替我着想,劝我出国,我现在却为了掌控你的将来,要把你关在盛鸣,对不起。”

“付莘我想我还是太在乎你了,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把我阻拦在你的世界之外,你可以远走高飞,但别一声不吭地离开可以吗?许韦说你在新西兰,我几乎立刻查了航班想要飞过来找你,又担心你被我吓跑,要是下次赌气飞去很远的地方要我怎么办。你说我是不是很不男人,离开你以后过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