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浮夸的pass,太随意的pass,太像密室逃脱的pass,到最后只剩下在家求婚这一个选项。

他问陈斛会不会太私密了啊,要不要叫家人朋友来凑个气氛组。

“她爱你,无论什么形式都会答应,你从求婚就开始这样纠结的话,说明你还不怎么懂她。”

“董事长你呢,你怎么求的?”

时隔太久,陈斛记不清了,反正他求了不止一次,到后面只要口袋里放着戒指就会不分时间场合地求。

也不一定是特别正式的单膝跪地,因为付莘好奇过剩,总想知道他买的什么款式的戒指,经常趁他不注意就拿出来戴到无名指上。

陈斛打算正式求一次婚,就演了一出没有技术全是感情的拙劣戏码。

猜到她会上来,没猜到她来得这么快,彩灯还没拉好,算是个小意外。

领证过程很平静。

天气真的好冷,付莘几乎是全程贴在陈斛身上取暖,工作人员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感情这么好,为什么当时会离婚?

他俩都讲不出一二三。

付莘耍贫:“老公太帅了,没安全感呀。”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你们小姑娘就是喜欢妄自菲薄,明明自己也不差。”

可陈斛清楚,真正需要寻求安全感的人是自己。

他前段时间又做噩梦了。

离婚后的小半年里他就经常做梦。

他不是缺觉那种人,一开始是失眠,对他还没什么影响,后来发现做梦能短暂见到付莘之后就开始多觉。

多觉很恐怖,平时睡五六小时就能精神抖擞的人,一口气睡十几个小时下来,大脑反而变得混沌,开着会也常常走神。

时不时打开手机,看付莘组员的视频号和朋友圈有没有更新。

麻痹自己的社交,推掉一大堆应酬,就为了准时回家做梦。

付莘于他而言实在太珍贵、太重要,他舍不得做出一丁点强迫她的举动,能折磨的就只有自己。

他根本就离不开付莘,如果不是付莘总陪着他,他估计成不了个多心理健全的人。

父母对他这个儿子很好不假,然而与生俱来的使命,时时刻刻要压垮他。

见惯了虚与委蛇的人,听惯了阿谀奉承的讨好,陈斛几乎是忍着恶心跟他们打交道。

殊不知上了生意场的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两面派的作风有过之而无不及。

外面传他手段凌厉,私生活荒诞无度,真真假假和在一起说,澄清了也不会有人信。

所以他一直都很低调。

回国之后为了公司发展,不得已总是出现在大众视野里,利用舆论造势也是他的惯用手段之一,他的确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于是用也用得坦坦荡荡。

其实陈斛没那么喜欢从商,可除了从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按照家里安排好既定的人生道路走,这是等价交换。

陈斛所享受的一切家族红利,都要用他的喜好和情绪来兑换。谁还记得他从小的梦想是做一名足球运动员?

大概只有付莘记得了。

所幸,结婚这件事不用听家里,陈斛有过短暂幸福的时刻。

但随着付莘的主动离开,他又陷入那个孤独而阴沉的世界。

直到最近他才意识到自己“正在活着”,以及“被人爱着”。

活着活着还能为了买烤冷面坐上摊主的车一路躲城管,陈斛差点想说,你就停下吧,罚款我替你付了。

付莘笑得肚子疼,拍了好多视频po到朋友圈上,评论区是孟殊她们的调侃:怎么没有转发键啊,好想让大家一起嘲笑你们。

远在新西兰的许韦则羡慕地说,祖国的烤冷面看着就好吃!

然后陈斛就释然了。

无所谓,老婆开心就好。

还有昨晚出去吃海底捞,碰上付莘班里的学生,陈斛顺手要给两桌一起结账,结果被那群学生拦住,他们说自己有学生折扣,六九折呢,这钱不省白不省。

意外地蹭了一顿学生的饭,还被喊了一整晚的姐夫,陈斛发觉生活格外鲜活,不再一板一眼。

而这一切都是付莘带他感受到的。

领完证没多久学校就放假了。

也有留校卷实验的同事,但付莘宁愿过完年早点回校,也不愿意延迟放假。

假期,她和陈斛没事在家的消遣就是打手游,如果陈斛没空陪玩在书房工作,付莘就一个人窝在客厅沙发玩乙女游戏,主要是日乙和特别小众的国乙,毕竟小众才能□□嘛。

陈斛不像没眼力见那种老公,因为争风吃醋禁止付莘其他养男人,做大气老公第一步:当一款无情的at机。

直到有一天,付莘为了抽几个男人的涩涩卡,偷偷刷了亲情卡里四千多人民币,他才警觉起来。

他低头看了眼无名指上付莘送的戒指,还有身上唯二是付莘买的领带,然后发现一件很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