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目光停留在病床上的男人身上,又被惊艳了一把。

为了保持舒适度,平日里贺司宴穿的都是居家服,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才换上了西装。

高檔定製西装将男人的宽肩窄腰完美修饰出来,尽管藏在西装底下的躯体可能已经消瘦,但身形依旧如此好看。

贺司宴戴的鼻饲管也拔掉了,这样看着就像是一位英俊的白马王子,只不过一不小心睡着了而已。

正欣赏着,身后传来苏婉蓉的声音:“小秋,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谢秋转身:“毕竟是结婚这种大日子嘛,哪能睡到日上三竿呢?”

“说的也是。”苏婉蓉打量他一眼,笑着夸讚道,“小秋今天真俊。”

谢秋甜甜一笑:“谢谢伯母,贺大哥看起来更帅。”

“是啊,我们司宴已经很久没有穿过西装了。”苏婉蓉走近病床,盯着大儿子看了会儿,俯身将手中的铃兰胸花别到西装外套的左领位置,“这样看起来就更完美了。”

说罢苏婉蓉直起腰身,走回谢秋面前。

谢秋垂着眼眸,乖乖让她将另一支铃兰胸花别在自己的西装领口。

铃兰的花语是幸运和希望,既象征着纯洁无暇的爱情,也代表着幸福即将到来。

“好了。”苏婉蓉收回手,随即又抬起替他抚平衣领上的一丝褶皱,语气很是满意,“真是越看越俊。”

谢秋眉眼弯弯:“我也觉得。”

苏婉蓉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挽起他的手:“好了,我们一起下去吧。”

谢秋下楼时才发现,家里张灯结彩,到处贴满了红双囍字,地上铺的地毯也换成了红色,瞧着十分喜庆。

说是结婚,其实就是在贺家老宅举办一个小型仪式,来参加婚礼的也都是贺家人。

毕竟就算贺家有通天的本领,也没办法让一个植物人爬起来去民政局领证签字。

不过既然是为了给贺司宴衝喜,婚礼的氛围也是做足了。

天黑之前,收到邀请函的宾客尽数到齐。

许是觉得不甚光彩,谢家那边隻来了谢晋夫妇,以及他们的小儿子谢恆宇。

富丽堂皇的宴会大厅门内,谢秋坐在苏婉蓉身旁,身后站着面无表情的贺景辰。

宾客们陆陆续续落坐,某一时刻,突然齐刷刷地看向大门处。

原来是卧床已久的贺老爷子,坐着轮椅被人推了进来。

这是谢秋第一次见到贺家老爷子,老爷子头髮全白了,看起来精气神很差,唯有那双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眼眸,依旧锐利。

谢秋跟着苏婉蓉起身,来到老爷子面前。

苏婉蓉简单介绍道:“爸,这是小秋。”

谢秋恭敬地问候道:“爷爷好。”

贺老爷子打量他一眼,微一点头:“好。”

这一个字,就算是认可的意思了。

身后有人捧着礼盒,上前一步:“谢少爷,这是老爷子送您的见面礼。”

谢秋大大方方地接过礼盒:“谢谢爷爷。”

老爷子身体不好,受不了这种吵嚷的场合,见完大孙媳妇儿就坐着轮椅离开了。

刚才大气不敢喘一声的一众贺家人,这才重新活跃起来。

由于婚礼的另一个主角不在,所以仪式也从简了,隻请了个司仪在台上讲述贺司宴与谢秋相识相知的故事,以及谢秋如何对贺司宴不离不弃。

无他,只是为了让这场婚礼显得没有那么荒唐。

作为一个站在上帝视角的读者,谢秋很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听着司仪在台上声情并茂的讲述,难免觉得好笑。

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能低着头,安放在大腿上的手用力掐着自己的肉,防止一不小心笑出声来。

但他眼睫低垂的姿态,落在苏婉蓉眼里,又是另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小秋,今天这个简陋的婚礼委屈你了。”苏婉蓉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与他耳语,“等司宴醒过来,定叫他给你补一个轰轰烈烈的盛大婚礼,届时把所有人都请过来,热热闹闹的。”

谢秋掀开眼睫,轻声回道:“我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只要贺大哥能醒过来,我就心满意足了。”

司仪发言结束后,有请苏婉蓉和谢秋上台。

谢秋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改口茶,奉给苏婉蓉:“妈,请喝茶。”

“哎!”苏婉蓉应了一声,眼眶瞬间湿润了,向来温柔的嗓音也有点哽咽,“好孩子……”

谢秋小声哄道:“您别哭哦,这么多人看着呢。”

苏婉蓉迅速整理好表情,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递给身旁的人,又拿起一个大红包递给他。

谢秋接过改口红包:“谢谢妈。”

他将厚实的红包揣进兜里,扶着苏婉蓉下台,众人也正式开席了。

苏婉蓉领着谢秋,贺景辰代表不在现场的大哥,三人挨个桌敬酒。

谢秋酒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