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如疏欲要开口说。

萧蓉却突然从外面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这人不是在休息吗?怎么如此敬业。

萧蓉给林鹭行了礼,神色定格在旁边的祝如疏身上,她对这个少年一直都保持着微妙的谨慎态度。

他身上藏着秘密。

他那日在宫中,将少女从她身边带走。

萧蓉甚至还能确定,这个少年对林鹭有别样的想法。

甚至她这宗主…极有可能同他也有几分相似的想法。

林鹭见萧蓉盯着祝如疏,她神色中好似在透露着。

“这话他不能听”的讯息。

她原本打算让祝如疏先出去等这,谁知不得她说,祝如疏便相当识趣地先自己出去了。

萧蓉松了口气这才道。

“宗主不将他捆住,不怕他跑吗?”

林鹭说:“他法力高深,捆和不捆,差别不大,只要在我身边就行,我能控制住他,也不怕他跑。”

萧蓉昨日伤得不轻,她现在脸色仍旧有几分苍白。

她微微颔首,这才说起正事。

“阑珊处那边…又有人没了。”

听到“阑珊处”这三个字时,林鹭甚至有些恍惚以为是和祝如疏、沈若烟他们一同去的,那个真正的阑珊处。

林鹭闻言皱紧眉心,便道。

“我晚些时日再过去一次。”

阑珊处的事确实应当处理一下,她不知晓究竟何原因阑珊处地牢中关着的女子一直求死,还有那香气,从她最初穿过来不久,这些问题便困扰着她。

冥冥之中,将一切勾连起来,开头所见,到现在仍然让她如鲠在喉。

冷静

其实屋内的两个人都不知道。

祝如疏的听力极好, 就算是在屋外很远的地方, 他也能听见屋内两人在说些什么。

而且十分清楚。

他出不出去,关系其实也不大,无非就是听得清楚,和有点听不清楚的差距。

祝如疏听见屋内二人在讨论阑珊处的事, 他立在房檐下, 勾着蝶尾的苍白指尖微微摇晃,再一顿。

他细细听着二人的对话才确认, 他们说的“阑珊处”并非是那里的“阑珊处”,而是一个类似于地牢的地方。

而此处就在合欢宗内。

落雪纷纷, 趁着他指尖紧紧缠绕着的蝴蝶栩栩如生,宛若展翅, 只可惜, 如此寒冷的时节,并没有蝴蝶。

这几日早已没有前几日在皇宫中那般冷, 甚至能隐隐窥得春日的痕迹。

他指尖冰凉,耳边还绕着少女的声音, 她的情绪听起来有几分紧张。

此处关着的人对她来说都是很重要的人吗?

少年将蝶紧紧握在指尖, 最初,只是抓住它的尾部, 绯色蝶翼还隐约有振翅煽动之势, 此时却将蝴蝶半透明的羽翼紧紧握在手心中。

像是。

要折断她的羽翼。

祝如疏抬眸,他的神色几乎同檐上的白雪消融在一起,回眸“看”向屋内,好奇在透过眼前的黑暗看她。

屋内的少女并不知晓这一切。

原主为何而死的问题她早就该问了, 究竟是不是萧蓉所为。

毕竟她才来合欢宗时, 那药是日日萧蓉亲自递到她手中的。

萧蓉原本打算走, 却又被林鹭唤住了。

少女唤她:“姐姐。”

萧蓉回眸。

在有外人的地方,林鹭极少唤她姐姐,她每次听到这个称呼,都会心中一片柔软。

萧蓉是最了解林鹭的人,她总觉得自从上一次林鹭从外面回来后,到现在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她却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萧蓉柔声问:“宗主还有何事?”

林鹭问:“从前我日日喝的那药,是从何处来的?”

她原本不打算直接问出来,只是事到如今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走迂回战术,只能见招拆招。

谁知萧蓉闻言并未多问,只说。

“药是宗主自己得来的,我并未知晓是如何来的。”

萧蓉看林鹭的神色,便又问她。

“可是药有何问题?”

林鹭不敢说。

药确实有问题,她神色有几分复杂。

要如何说原主想死这事儿呢?

萧蓉见林鹭神色有几分异样,甚至比刚才更加惨白,她回想起来便又说。

“只要不知是宗主从何处来的,只是那是我见宗主好似情绪不佳,喝了这药后状态看起来便好上一些。”

“后来我便监督宗主喝。”

是啊,她当然心情好。

因为她本就没怎么想活着,喝了这不知何出来的玩意离死亡更进一步,她当然高兴。

林鹭这才明白。

少女有些走神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