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知道错了!”

夫妻俩抢着开口道。

‘盼盼’眼神复杂:「那你们来陪我们不好吗?」

夫妻俩一噎:“……”

不好啊,当然不好了。

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啊。

高耕咬了咬牙:“我们要是去了,你们就没有钱花,没有衣服穿了。我们以后好好补偿你们,让你们……”

话没说完,就被‘盼盼’打断了:「那好吧。」

‘盼盼’:「不让你们来陪我们了。」

‘盼盼’:「把家里现在所有的钱,都给我们换成元宝,我就原谅你们。」

夫妻俩一听,不说话了。

全部的钱都换成元宝,那他们这半辈子不是白节省了?

‘盼盼’冷笑:「你们根本就没有觉得错了!」

丫头,跟爷爷走吧

‘盼盼’:「你们这对黑心肝的夫妻!你们都该死!」

她眼角挂着血泪,嘴角上扬。

凄冷尖锐的声音,带着孩子独有的稚嫩。

诡异可怖,阴寒彻骨。

高耕吓得战战兢兢:“盼盼,乖女儿,不是爹舍不得,是家里实在没什么钱。”

“你妈身体还不好,总要给她留点钱看病是不是……”

说话间,他轻推了下凤兰的胳膊。

一个干干瘦瘦,穿着红色长袍城隍官、服的老头儿,站在院子外连连摇头。

欸,这夫妻俩真是活该,真是不开眼啊。

事到如今,盼盼能提出要求来,还不痛痛快快应了?

性命当前,居然还舍不下那些身外之物。

盼盼也确实还是个好孩子。

被磋磨到如今的地步,还能愿意给这对畜生机会。

还是两次。

第一次,说要他们的命的时候。

要命是假,看他们是否诚心是真。

倘若高耕和凤兰当真心有悔意,点头应下,盼盼一身怨念即可就会散去。

之后尘归尘、土归土,该去哪去哪。

第二次,就是说要钱的时候。

只要高耕和凤兰狠狠心,把家里钱换成元宝捎给盼盼,她也不会非要这两口子的姓名不可。

城隍摇头叹息,作死啊,真是作死。

他做城隍这么些年,遇到过蠢的。这么蠢的,却只遇到过两次。

第一次,就是山腰那户第一个养言灵女的糊涂东西。

「说的好听,却没一句真的!」‘盼盼’冷笑骂道:「死吧,一起死吧。」

那双眼里,残存的理智尽失,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她周身弥漫着黑红的阴煞之气,嘴唇上的窟窿飘出几缕血气。

血气直奔高耕和凤兰而去,勒住他们的脖子,一点点收紧。

二人躲闪不及,眼神惊恐,脸色难看的不断在脖子上抓挠。

然而那血气丝毫不受影响,还在不断收紧。

城隍爷叹了口气,从院子外进来:「丫头,停下。」

「滚开!别来碍事!」‘盼盼’杀红了眼,哪里会管来人是谁。

城隍爷:「……」

城隍爷气恼的一甩袖子,把高耕、凤兰两口子甩飞了出去:「混账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

高耕整个撞在墙上,凤兰撞在他身上。

夹心饼干似的,人都要散架了。重重落在地上,好半晌爬不起来:“你……你又是谁?!是那丫头骂你,你不教训她,对我动什么手!”城隍爷冷哼一声:「子不教,父之过。她这么不懂事,可见你不是个好东西!」

高耕:“……”

‘盼盼’警惕的盯着城隍,手指用力弯成爪状:「你是城隍?你是来救他们的?」「我是城隍,但我是来救你的。」

城隍爷那张鬼凶鬼凶的脸上,一双眼睛却透露着慈爱之色:「丫头,跟爷爷走吧?」

‘盼盼’:「你就是想救他们!」

城隍爷叹了口气:「丫头啊,爷爷知道你满心怨恨,可你杀了他们,你就没有退路了。」

没沾性命的厉鬼,尚且可以渡化。

可一旦沾了性命,尤其还是生身父母的血,就会失去理智,再无挽救的可能。

等待她的,只有三界除名,灰飞烟灭。

‘盼盼’:「你闭嘴!我今天就是要杀了他们!我要让他们死!」

「死……」

稀疏摇晃的枝桠,在光亮的月色下照应在地上,如同一只只鬼手般,张牙舞爪。

城隍爷叹了口气,袖子一甩。

一只手抓住袖口,整个张开,直接将‘盼盼’收了进去。

‘盼盼’目眦欲裂:「放开我!放我出去!你这个混蛋!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城隍爷又是一声叹息,攥紧袖口,一只手轻轻在袖子上拍了拍:「好孩子,爷爷知道你怨恨,知道你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