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些植物很关键。”

季琅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培育舱太大,陆霖的手提箱肯定是装不下了,季琅直接将星舰激活停在实验室外,把东西往星舰上搬。

搬完东西,他们又找到了附近的声波发射塔。

时隔多年,发射器居然还在正常运作,季琅检查一番:“电路完好无损,但不知道这颗星球上的电力还能维持多久。”

信号塔的信号已经时断时续,电力系统恐怕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把星舰上的备用能源拿下来吧。”陆霖道。

“拿多少?”

“留够我们返程的量,剩下的全部留在这里。”

“教授,您就不怕我们返程中出什么岔子……”

陆霖瞪他一眼:“别乌鸦嘴。”

季琅耸了耸肩,把备用能源全部接上声波发射塔。

“这样应该能保证这座城市暂时不会被植物吞没,”陆霖说,“好了,我们走吧。”

“还剩最后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季琅会意:“我明白了。”

两人回到实验室,搬出约斯利的遗骸。

陆霖小心取下插在他胸前的匕首,往上面倒了一小瓶试剂,污黑的银重新变得闪闪发光。

他们将约斯利葬进了莱恩的坟茔。

放进去时,季琅一不小心没有抓稳,尸体滚落半圈,胳膊搭在了白骨胸前。

就像是遇见久别重逢的恋人,亲昵将他抱进怀中。

“就这样吧。”陆霖道。

他们将约斯利的匕首和莱恩的护卫官勋章一并葬了进去,用泥土一点点将坟墓掩埋。

季琅蹲在墓前,用刀在墓碑上刻下约斯利的名字,一笔一划,专注而虔诚。

夕阳将落,余晖将墓碑映成暖橘色。

那两个名字彼此依偎,不分你我。

刻好墓碑,季琅回到陆霖身边,和他并肩站着:“我就说他们是一对吧,教授,您得相信我的直觉。”

“是一对又怎样,还不是落得这种下场。”

“哪种下场?”季琅不解,“双死怎么不算he了?”

陆霖:“?”

他莫名其妙地看对方一眼:“给我一管你的信息素。”

季琅瞬间立起耳朵:“教授您……!”

“留在这里防野兽,别想太多。”

耳朵又落了下去:“……哦。”

抽了一管信息素,季琅捂住后颈,故作虚弱地说:“啊……感觉身体被掏空……”

“凭你的恢复能力,不出两个小时又生龙活虎了。”

陆霖从百宝箱里掏出一个小装置,把信息素卡进其中。

季琅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缓释装置,让信息素缓慢释放,大约能维持十年。”

季琅帮忙把装置埋在墓碑附近,陆霖看着他,轻声问:“你后悔吗?”

“什么?”

“后不后悔当护卫官。”

“怎么突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跟着我很危险,也许明天就会丧命,像你的这位狮子学长一样。”

“如果怕死,护卫官这个职业就不会存在。”季琅看着墓碑上的刻字,“我不后悔,教授,相信莱恩也不会后悔。”

“是吗。”

“您或许不理解,对于我们护卫官来说,能为主人战死是一种荣耀,即便是死,也是死得其所。”

“我的确不理解。”

还要怀疑护卫官学校是不是什么洗脑组织。

“这不怪您,大部分人都不会理解我们,但我理解莱恩,能死在爱人怀里,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一定是死而无憾的。”

季琅的视线落在陆霖身上。

滚烫,热切。

他本就是为了一人而来。

为了他才成为护卫官,为了他才来到天权星。

为了他付出一切,他甘之如饴。

就算是献出性命,亦九死无悔。

“可我不想让你死,”陆霖偏过头,与他视线相对,“雇主的命令,和护卫官准则,哪个优先级更高?”

“一般来说是雇主的命令,除非有损雇主人身安全……”

“既然是我的命令优先级更高,那你听好了——我不需要你为我出生入死,在不损害你性命的前提下保护我的安全,这是我对你的要求。”

不等对方有任何回应,他已转身向前走去:“该启程了,带上狗,你开星舰。”

什么双死也算he的。

他才不接受。

心头的小鹿都快撞死了

“教授……”

季琅直直望着那人的背影,喉结滚动,胸腔里一片滚烫。

心脏乱跳个不停,怦咚,怦咚,声音大得连蹲在旁边的黄狗都听到了。

教授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