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列车(四)(第2/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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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郭震怨我一辈子,c!全taade是命!”她啐了一口。
“郭发是谁的孩子不重要,你明白吗?你从小对他那么坏,我从来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妈!当初你何必生下来!”万碧霞气得发抖,她谁也不是,只是一个可怜的母亲,“你知道那四个孩子为什么找上潘崇明?郭发为什么要担罪?”
余祖芬沉默,肝脏像是打了结一样ch0u痛。
“郭发为了给你报仇,才找上潘崇明,后来,他四处打听,知道自己是谁的孩子了,他想替那个爹赎罪!要不是因为你,我的楚楚还活得好好的!全都怪你!是你欠我们家的!你taade明白吗?!”万碧霞跌坐在雪地里,pgu底下,是曾经躺着nv儿尸t的地方。
“碧霞,让郭发给你们养老送终吧,他是一个好孩子,”余祖芬低低地说,那是她从不肯说出口的话,“这一辈子,是我作孽太多。”
万碧霞捂着脸,痛苦流涕:“你这个人,从来都不会道歉,你狗日的躲了我这么多年!”
“对不住,碧霞,我不是个好朋友,也不是个好妈,我对不起你们一家三口,没有我,你们还能在这冬天一起堆堆雪人儿。”余祖芬的泪落在雪地里,很快冻结消失。
下雪了,风穿过白桦林,从东北平原呼啸而过。
“听说那个潘崇明丢了,没了半个脑瓜子,估计早就si了,我早就想通了,谁都不怪,我只怪那个该si的畜生!”万碧霞卧在雪里,在飞舞的雪花里,好像看见了楚楚的脸。
余祖芬蹲下来,用袖子擦拭老友的泪水:“碧霞,我把郭发交给你,也送给你。”
万碧霞挣脱她的抚0:“你这犊子玩意儿!还想当甩手掌柜!”
“碧霞,我的肝癌了,我不治了,也不拖累郭发。”余祖芬轻轻说,赴si的心却那么坚决。
好久好久,红顶教堂的四周都寂静无声,大雪命运一样将人围拥起来,谁都逃不掉,只能安之若素,万碧霞和余祖芬狠狠相拥,将错过的时光从紧密的怀抱中都挤出去:“芬儿,你说咱俩怎么都这么老了……”
郭发吹着口哨,冷空气里,嘴边吹出一阵白雾,他把二八大杠停在齐玉露家的楼下,那yan台上的矢车菊也已经被收进屋内,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两串风铃冻在寒风中。
从夏天到冬天,他和她已经一起度过了大半年,他还记得她当初的模样,神秘如雾,让他0不着头脑。
烂尾楼里,潘晓武仔细听,郭发哼的是心恋:“c,你小子跟我一样儿,都有音乐细胞儿,等着吧,一会儿让你脑袋开瓢。”
他端着枪,想象自己是电影里的特工,感到胜券在握,眯着眼睛努力瞄准他的后脑。
郭发揣着那枚暗哑的金戒指,在这等待的空当,他没有ch0u烟,而是对着空气,清了清嗓子:“齐玉露,你愿意嫁给我吗?”
c,r0u麻,郭发四顾,明明一个人也没有,却感到莫名无地自容:“换一个换一个,咳咳。”
眼前仿佛已经浮现了齐玉露那平静的脸,散文诗一般的肌理,童话一般清澈的眼眸:“齐玉露,祝你生日快乐,我给你的生日礼物是全世界,你愿意做我的全世界吗?”
郭发入了戏,自言自语像个疯子,寒风中虚握一双细手,俯首称臣,轻轻吻上去,一种奇怪的感觉蔓延,他猛地回头,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潘晓武牙关里咒骂,居然是一枪哑pa0!没出声的臭p!他被后坐力震得向后栽倒,子弹壳崩到他的眼皮上,狠狠地烧了一下,他谨慎地揣回兜里,松弛的心忽然紧张了——弹夹里装满五发子弹,已经废了一颗,而他并没有多余的。
郭发决定采用最后的桥段,他猜想她也许会喜欢,如果不行,大不了现场再憋,表白,或许需要最直白朴素的方式,ai,从来不需要花招。
他感到幸福,左右徘徊,不停地看表,等了好久,齐玉露却始终没有现身,还是急了,一步三格,飞快走上楼去。
老天爷!我就偷吃了点贡品,n1taa真记仇,都不帮我一把!潘晓武愤懑若狂,可目标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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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敲门声的时候,齐东野正在客厅里为自己腹部的刀伤换绷带,他光着上半身,淤痕遍布的身t像是长满了尸斑,他忍着痛,颤巍巍地呼喊:“露啊,没锁门,你上哪儿去了?”
郭发怔在门口:“叔……,我是齐玉露的朋友……接她上下班。”
一打眼,便是来人脸上那道骇人的伤疤,齐东野趿拉着拖鞋,慌不择路地钻进房间,套上衣服,从床边的盘子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冰冷的刃还有果皮,敛在袖口,他抿了抿斑白蓬乱的发:“我知道你是谁,你是郭发,我闺nv老提你。”
“她没搁屋里头?”郭发四处张望,有些局促,大头鞋底沾满外面的脏雪,遇了热就变成了黑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早上醒来玉露就八成是走了,应该是有书局里有急事儿,也没忘吃饭,拿了一盒粘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