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正在有条不紊地给前来参加的男子做登记和初筛,队伍长到以她的目力竟然看不到尾在哪儿。

“竟然来了这么多人,看来陆庄主的吸引力着实非凡。”温韫走到她身边,笑着打趣道。

陆溪月百无聊赖地倚在桃树下,远远看着院中的喧闹,漫不经心地说道:“也不知吸引他们的是我,还是金子。”

“陆庄主太谦虚了,若不是你这般举世无双的女子,又如何能让阿白那般死心塌地?”

提到苏白,陆溪月神情突然严肃起来,“温小姐,就连你都不知道苏白的下落么?”

温韫唇角笑意顿时一收,“不说我,就连阿玄都是不知道的。”

陆溪月闻言蹙了蹙眉,问道:“那傅善渊为何一定要苏白和那劳什子的国公府小姐成亲,你可知道?”

温韫闻言面露难色,“这事阿玄知道,可他不肯告诉我,不过据我所知,那郑小姐十年前便很喜欢阿白,而那郑小姐如今已经十九还未出嫁,便是因为她心中仍然一直念着阿白。”说到这温韫也有些唏嘘,幼时见过太过惊艳的人,这一辈子恐怕都忘却不了了,可像郑小姐这般执着的,却是执念太深了。

陆溪月有些不悦,“她凭什么念着苏白?再说就算她不嫁人,她家里人竟也一直纵容着?”她之前听苏白说,为了新旧势力联姻,圣上才想撮合苏白和那郑小姐,可苏白十年不在京城,要联姻不应该另找一人么。

温韫撇撇嘴,说道:“那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连生六子,最后人到中年才终于得了这么个女儿,自然是宠到天上去了。”

竟是如此……仗着家里有权有势就能这般任性,陆溪月心中猛地涌上股狠意,倘若傅善渊真的逼苏白和那郑小姐成亲,她就冲到那天临城去,让那些人看看,谁说的话才算数。

见陆溪月面上猛地覆上层寒霜,温韫忙打岔道:“不说那令人心烦的人了,今日来了这么多男子,陆庄主你是真的准备从里面挑选一人做夫婿?”

两人目光齐齐看向院内或三三两两站着,或认真排着队的各色男子,不得不说大部分男子的容貌都很是不错,或俊秀,或英挺,或雄壮,或柔美,几乎应有尽有,只是在看到穿蓝袍的男子时,她的目光会忍不住多停留片刻。

陆溪月满意地点点头,要不最后她多选几个好了。

看完一圈下来,她明显感觉到许多道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她身上,有的是仰慕,有的贪婪,有的忐忑不安,有的志在必得。

陆溪月冷着脸扫视,看到一腰身挺直的黑衣男子时目光倏然停住。

这人独自一人站在角落里,看着平平无奇,容貌也只能算得上清秀,唯独那双眼睛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而那清透的目光也和其他男子不同,虽然同样透着深深的渴望却并不惹人讨厌。

“寒姨,你去谷雨那儿看看,那边那个黑衣男子叫什么名字,是何方人士。”

“陆庄主怎么了,此人有什么蹊跷么?”温韫好奇地问道,她远远看着也感觉此人有些奇怪,可待要细究时,那一丝疑虑已然闪过,让她无法抓住。

大寒很快便返了回来,“禀庄主,此人叫秦路,家住天临城旁的余水镇。”

秦路,天临城?陆溪月心中倏然一动,难道这就是傅善渊派来的人?

可此人除了这双眼睛,浑身上下毫不起眼,凭这就想让她最后选中他?

她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脸上倏然绽开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眼底的寒意却没有丝毫消散。

若是被她发现他真是傅善渊派来的人,可不要怪她迁怒之下心狠手辣。

招婿

“阿逍, 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可还合你心意?”唐忱走到她身边,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看向黑衣男子的视线。

她不悦地看向唐忱, 眼前人笑意温和、声音如常,陆溪月却敏锐地察觉其下隐藏的邀功和紧张。

是生怕她不满意, 会不给他解毒么。

她冷冷瞥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说道:“那也得看最后有没有能看入眼、合心意的。”

看入眼?唐忱有些怔愣, 旋即又温和地笑道:“阿逍你准备怎么选, 就靠一双眼睛看么?”

唐忱这话一问出, 温韫大寒不由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不止唐忱, 她们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按照陆溪月的要求, 筛选掉长相不周正的, 年纪太大或太小的,剩下的少说也还有上百人, 这要一个个的看,那就算看的眼花缭乱也看不完。

“过会儿你们就知道了。”陆溪月靠在树下,看着院外的满池荷花, 懒懒说道。

这荷花开的可真好, 粉粉嫩嫩,高高低低,似乎还有清香袭来。

微风徐来,满院荷花漾起波浪, 红衣女子闲适地倚在树下, 大红的衣袂微微翻飞, 让人分不出是花美还是人更美。

其他人见她这副说不出是成竹在胸还是漠不关心的模样,便也不再多问, 唯独唐忱深深看着她,眼眸倏然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