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都通过这个火光来表现。

&esp;&esp;——“cut!”

&esp;&esp;等了一阵子,方沂自个儿举手,“我看看刚才的镜头。”声音有点嘶哑,因为方沂入戏较深。郭凡立刻给他送上盐水,方沂喝了两口,深呼吸几次后才坐在监视器前。

&esp;&esp;看了一遍刚才的镜头。

&esp;&esp;不太行。方沂的脸色发苦。

&esp;&esp;完蛋!准备这么久,居然还不行。

&esp;&esp;这段有俩难的,一个是那照明弹飞上去了,底下的影子得顺着方向来,就是说整个片场的路线规划和道具摆放得有点几何知识;另一个是跳动在方沂脸上的火光,要非常的亮,最好是把他瞳孔都照得渗出金红色才行。

&esp;&esp;结果这俩都没做到。

&esp;&esp;尤其是后者,不够亮。在电影院的巨幕上,这是个大缺陷。

&esp;&esp;演员张毅从表演上解释过电影和电视剧之间的区别,就是尺度的区别。比如电视剧小银幕里面你得吭哧吭哧一顿哭,肌肉颤抖才能表现你震惊了,那电影院里面的超级大银幕上,你只要眼皮儿一抬,观众就意会到了,你震惊了。

&esp;&esp;所以方沂在没什么肢体动作和台词的情况下,如果脸上不够亮,这就搞得观众连“抬眼皮儿”也看不到了,可能就不知道他在表演个什么。

&esp;&esp;“难道要重拍?”

&esp;&esp;郭凡嘟囔道,他估计了一下成本,龇牙咧嘴:“用其他办法解决吧,现在的情况是,重来也不一定能解决。”

&esp;&esp;方沂赞同郭凡的话,他要死磕这个镜头,必须搞出来。

&esp;&esp;关于怎么拍这事儿,创作团队拍之前就有预案,但是实际拍起来可能未必有想象中那个效果,这是苦差事。还好现在用的是数码摄影机,行不行立马就知道了。

&esp;&esp;放10年之前,数码摄影机还不是特普遍的时候,不仅是成功与否不知道,连失败与否也不知道。

&esp;&esp;当时用的是胶片机。那个东西的特色,就是拍完了导演不知道画面什么样,要把胶片放冷藏室里面,空运到能洗片的大城市,洗出来了才知道,洗之前不能见到一点光,也不能受热。

&esp;&esp;最起码得隔了一两个星期。

&esp;&esp;所以当时摄影师的地位比现在要高得多,说是第二导演也并不夸张。因为好坏全凭摄影师的经验,他判断这段能不能成。

&esp;&esp;现在的情况就是,不能成。

&esp;&esp;郭凡说:“这个镜头太难了,要是放在二三十年前,几乎是不可能拍出来的!除非导演是墨镜王那种人,不计成本一遍遍的穷举,直到拍出来为止。”

&esp;&esp;又说:“但是,这也恰好证明了我们的厉害。为什么?因为技术才刚刚发展到有可能做到,我们就尝试拍出这样的段落,这是很有突破性的。这说明我们的方导,已经成为世界级的引领导演。”

&esp;&esp;方沂:“好话都让你说了,但是光说好话,拍不了片啊。”

&esp;&esp;郭凡知道他不甘心,非要啃下来这段了,立马换了口风:“我们现在拍不了,总是能拍得了的,大不了两个星期,三个星期……遇山开山遇水涉水,难道还搞不定吗?”

&esp;&esp;宽甸片场不仅仅有这一个布景,实际上整个宽甸县郊外有三处都作为拍摄场地。于是会出现这边美军沿着河打了一枪,另一边七连战士从三公里以外的公路边窜出来,激烈和美军“对枪”。这都是为了节省成本,反正剪辑到一块儿也看不出来。

&esp;&esp;郭凡讲的有道理,大不了继续死磕。不影响拍其他的。

&esp;&esp;随后的两天,方沂彻夜苦思,白天就召唤特效组和美术组的人,讨论怎么在不影响画面效果的情况下,更改拍摄设备,使得能达到目的。

&esp;&esp;说人话,就是怎么让火光变得更大,变得更亮堂堂的。

&esp;&esp;结论有二,一个是做后期,用特效给伍千里的脸上增加亮度——这个结论被抛弃掉了。因为这儿需要的不仅仅是粗暴的调高亮度,而是火光下的亮度,也就是特效要模拟出火光,这就要动用到粒子特效。

&esp;&esp;base之前没搞过这个,还不清楚行不行。他们现在工期排满,加班加点,没有余力试错了。

&esp;&esp;另一个是物理上加大火量,比如放火烧一大片林子——可能陈恺戈、张大胡子之流干得出来,方沂是干不出来的。

&esp;&esp;他前年给《我们诞生在中国》那个纪录片配音,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