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保证,不会杀你。”

口说无凭,李妙妙挺想让他立个字据,又觉得好歹曾经是个将军,习武之人大多重情重义。

他应该也不会言而无信。

“我们去房间说吧,外面太冷了。”

走之前,萧衔回头看了眼锅的药,眼神晦暗不明。

两人前后脚回到房间,李妙妙把他的拐杖立到墙角,揉了揉鼻子,说:“你睡里面去。”

她要睡外面,防止说错话惹他生气,及时跑路。

瞧着她心虚的小动作,萧衔也知道她打什么主意,若他真动了杀人的心思。

她想跑也跑不了。

掀开被子躺到里面,等他上去以后,李妙妙则是躺在萧衔的位置。

她手撑在他枕头往外一寸的位置。

一放下去发现有点扎手。

她疑惑地往下看,有床单遮着,她什么也看不出来,就感觉搁手。

这茅草有问题?

怎么还扎手?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萧衔看在眼里,不想被她发现秘密,他冷然开口:“说正事。”

“哦”,李妙妙把手收回来。

双腿放在床外,上半身斜靠在床头,思忖了下,把林大郎找她到下毒的事都交待了。

说完,见萧衔双眸阴冷,她缩了缩脖子,赶紧摆手解释。

“我没给你下毒,我把他给的毒药埋了,去厨房弄了点糙面代替,你是我夫君,我怎么可能给你下毒。”

也是她来到这个陌生时代,第一个认识的人。

后一句话,给李妙妙一百条命,她都不敢说。

萧衔没有说话,只用一双温润的眸子静静地睨着她,眼中的晦暗李妙妙看不懂。

她以为漏了什么,鼓起腮颊,一双眼左右来回转。

最后又道:“对了,你跟范大夫那天的对话,我也偷听到了。”

此话一出,萧衔身上的气息陡然冷了一个度。

好似披上一层厚厚的银霜。

见状,李妙妙跟兔子一样,连忙下床,大步退到门外。

半晌没听到男人说话。

她手扒着门边,把脑袋往前探了探,一双清澈的眼睛胆怯的眨了眨。

“你让我说的,说了你又生气。”

在她下床的一瞬间,萧衔本想拉住她,结果她跑的太快。

盯着女人胆小的样子,再看着那条站在她身边的呆狗,他眸子暗了暗。

“拿我仇人的钱给我治病,我还不能生气?”

李妙妙偏头,眼珠望着房梁。

所以才不想让你知道嘛,谁想到你脑袋瓜子这么想用。

这才多久,就被你抓个现行。

小样,还拿捏不住你

“我不敢告诉你,除了害怕你杀我,也有这一方面的考虑。”

换位思考,如果她是萧衔,还经历了他的遭遇。

尽管自己枕边人是为了自己好,可如果是用这种方式赚钱治病。

她可能会砸了家里所有东西。

人跟人之间不一样,经历了全家被杀,从这些日子的接触,明显能发现萧衔的心理状态不对。

他时好时坏的态度也很能说明问题。

这家伙在正常人和疯魔的边缘游走,稍有不慎,他就是个疯批。

听到她的解释,萧衔视线从她脸上移到纤细的脖颈处。

淡淡开口:“你不是怕死吗?不怕他们杀你?”

闻言,李妙妙瘪了瘪嘴。

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眼睫快速眨了两下,清脆的声音染着几分无所谓。

“我没想过”,她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

虽然她怕疼也怕死。

但只要死的不窝囊,死对于她来说,也没什么问题。

人嘛,本来就很矛盾。

“没想过?”

男人清冷地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

李妙妙点头。

“在我听到林大郎说你身世那时,我心里很震惊,惊讶过后我平静。”

“从头到尾这件事,我只想着如何治好你的病,怎么去撬了林大郎的墙角,把他的上级挖过来赚更多的钱,没去考虑什么生啊死的。”

此时她的声音也很平静,丝毫没有方才的紧张。

她低着头,神情隐藏于黑暗中。

萧衔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听到她压低的声音说。

“若现在问我,为何冒这么大的险也要帮你治病,或许我能找到一部分原因。”

李妙妙沉了口气,缓缓说道:“那天我听到你跟范大夫的对话,知道你祖父和你爹娘的故事,都说先有国再有家,你们祖孙三代都在做保家卫国的事。”

“不该是这样的结局”,古往今来多少忠臣死在皇权下。

听到这句话,萧衔心里陡然一震。

那双一向善于隐藏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