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何兮放另一只手的时候扑上去扶住车子,何兮赶紧刹车停下来了。

“兮兮,这是你今天出去买的?”乔易天下车了,夕阳余晖下,眉眼带笑地大步朝这边走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对何兮的称呼改了,叠称听起来更加亲昵了。

陈新奇抹了抹汗,道:“乔先生回来了。”

“你辛苦了。”乔易天挥挥手,让他先退到一旁。

“对哇。”何兮扬起下巴,透过墨镜看乔易天,他进店挑的最贵的一辆买的,也不还价,有钱就是这么豪横。

“不错,挺好挺好。”乔易抬手轻轻拍了拍车把手,“不过还是要好好骑,不能只顾着耍帅。”

再三被质疑技术,何兮特别不服气撇撇嘴:“爸爸,你这么有钱,肯定没有坐过这种车吧。”

乔易天爽朗地笑起来:“那确实是没坐过。”

何兮反手拍了拍自己后面的空着的座位,声音清脆利落:“上来,我带你去兜风。”务必要让他感受一下自己的专业性。

乔易天脸上一闪而过的呆滞,但是很快还是连声应了:“好,好,爸爸马上上来。”

这是儿子的主动邀请啊!多么好培养感情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拒绝扫兴呢?

只是出门就是豪车的乔大老板,第一次坐这种小车车,竟突然有种不知道该先迈哪只腿的笨拙。

陈新奇眼见是阻止不了了,赶紧上前来,搀扶了他一把,这才稳妥地坐上去了。

陈管家又迅速给他递上安全帽,乔易天却摆摆手让他拿开了。

“爸爸坐稳咯!”何兮高喊了一声之后,载着乔易天的电动车嗖地一下就窜出了老远。

陈新奇一手拎着头盔,一手捂了捂心口,满脸愁容地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二楼靠左边的一间窗户内,穿着一身蓝白休闲服的少年正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

“那个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啊?!”

从何兮买完东西回来试车开始,他就在这里看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人竟然把这种穷酸的东西带回家里来,还在那里招摇过市!他家的保姆都不会用这种车。

等爸爸回来,一定会让他把这东西给扔得远远的,简直太掉档次了!

可令他不敢置信地是,一向对他冷淡的父亲回来之后,笑容那样温柔,同他讲话的姿态也是他没见过的亲切,甚至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份,还高高兴兴坐上了他那辆不值钱的小破车!

乔灼言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胸腔一股浓浓的酸涩直往上涌翻腾,委屈的泪水往下直流。

原来,这才是爸爸当爸爸的样子。

在他身边站着的郑佳怡刚才也看到了全程,神色好一阵怅惘。

她转过脸来,看着伤心欲绝的乔灼言,嘴唇动了动,苦笑一声,最后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两个帮佣一人捧着两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过来,说是何兮给他们带回来的礼物。

乔灼言一听,红着眼睛疾步走过去,将那两人的手中的东西都横扫在地上,砸得哐当响。

郑佳怡大惊失色,连忙上前亲自将东西给捡起来,然后语气镇定地让那两个人先下去了。

“灼言,你怎么能这样?他也是好心送我们礼物。”

乔灼言怒声道:“什么送我们?他还不是花的我们家的钱?谁要他的东西了?他就是故意做这个懂事的样子给爸爸看的!”

郑佳怡皱眉,无奈道:“他是你的哥哥,就算你心里再难过,也不该这样服拂他的面子,否则被你爸爸知道了该更……”

“知道了又怎么样?他还能更讨厌我吗?”乔灼言抬手悲愤地擦了擦眼泪,“我明天去找轻淮哥,这几天先不回来了。”

裴家和乔家是世交,平时往来甚密,裴家长子裴轻淮比乔灼言大十岁,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是他的哥哥,也是好朋友。

两家之间其实还有上一辈定下的婚约,只是因为两个孩子年龄相差的太大,而且他们相处起来真的只是哥哥弟弟的关系,是以长辈们都心照不宣地没提过这个事儿。

乔灼言话刚落音,就转身跑回房间去了。

郑佳怡望着他的背影,无声叹气。

暂时离开一下也好,免得在家里不小心跟那人碰上,又会惹事。

……

何兮没跑太远,就带着乔易天在家里的场地里溜达。

这辈子第一次坐这种车的乔易天感觉很是新鲜的,他盯着何兮的后脑,黑发被风拂动着,耳垂被阳光映照成透明的淡红色,背脊青涩单薄,却很挺秀,他嘴里还哼着歌,有节奏的旋律飘荡在呼呼的风声中,令人觉得肆意又自由。

乔易天坐在后座,心口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陷入一片柔软。

兜风结束,何兮一个潇洒的走位,将车子稳稳停在了家门口。

这次乔易天没让陈新奇扶,手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