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山月扬起了马鞭,指了指山坡上冒白烟的地方:“去两个人看看,那里在闹什么妖蛾子?我听那声音像是火铳的声音,去看看是谁这么无聊,在山坡上乱打火铳。”

一个悍匪笑道:“不会是咱们家的哪位兄弟,捡了一把官府的三眼神铳在玩吧?”

翻山月笑:“若是如此,更不能让他玩,应该拿来给老子玩嘛。”

众人哈哈大笑:“就是,有好东西,该先给老大玩。”

他们聊到这里,三十次眨眼的时间已经到了。

白鸢已经重新装填好了子弹。

刷地一下举起火铳,再次瞄准了翻山月。

另一边的冯隽正在急呢,对着家丁吼道:“快快快,快去阻止白先生,让他别这样乱搞了,这样是不可能杀得掉翻山月的,现在翻山月还没警惕,若是让他警惕了,就麻烦了……”

“碰!”

第二发枪声响了起来。

翻山月的脸盘子正中间突然出现一个血洞,哼都没能哼出一声,就从马背上坠落在地,激起一蓬尘埃。

悍匪们围上去一看,顿时大惊:“老大!老大!”

“有人暗算了老大!”

到这时候,这些毫无警惕性的蠢货,才知道了半山坡上那个玩火铳的人,是来暗杀翻山月的。

冯隽大喜:“哇哈哈,中了!中了!白先生好铳法。”

旁边的家丁也大喜:“老爷,鼻血,鼻血。”

冯隽兴奋得鼻血狂涌,但这一次他都懒得去抹了,顿足狂笑:“哈哈哈,中了,翻山月这个狗东西,终于被收拾了,哈哈哈哈。”

家丁冷汗直流:“老爷,您的鼻血,像山泉在喷啊。”

冯隽:“咦?是吗?量这么大?哎呀……难怪本官感觉头好晕……”说完向后就倒。

“老爷!老爷!”几个家丁赶紧扶住冯隽,将他抬起来就跑。

冯隽:“快传本官命令,让旁边几个庄子的民团过来,趁着翻山月死了,群贼无首,趁机将这伙人全部剿灭,哎呀,头好晕……”

家丁们急:“老爷别再激动了,快平复心情。”

另一边……

白鸢一枪得手,虽然杀了翻山月,但却并不是很满意,摇了摇头:“第二枪才打中,唉,我这射之一艺,划掉一半吧。”

家丁:“老爷,快跑,翻山月的手下冲过来了。”

他出手偷袭翻山月的地方,离西牛庄门口仅仅只有两百多步远,翻山月的部下一旦冲过来,那是相当危险的。

好在直线距离虽近,对方却还得爬个坡才能够得着他。

就像双庆的地形,从李子坝轻轨站走到文创二厂,用高德导航只有190米的距离,但走路得走四十分钟,就有这么妖娆。

翻山月的人开始爬山。

半山坡的白鸢却一点也不慌,收起火铳,站起身来,一袭白衣飘飘,将装逼两个字发挥到极点地潇洒转身:“我们走!”

刚一转过身,就听到身后弓弦振鸣之声,不知道多少贼子,在山坡下挽弓搭箭,对着白鸢就是一轮乱射。

这一下不敢装逼了,白鸢抱头鼠窜,身后的家丁们拿出盾牌护住他,向着黄龙山里狂奔。

李道玄也看乐了,可不能让自家小人受了伤,伸出手去,在白鸢背后帮他挡箭。

贼子马上就发现了,他们对着白鸢射出的箭矢,仿佛射中了一面无形的墙壁,在半空中颓然无力跌落,居然伤不到白鸢一根毫毛。

群贼大惊,一起怪叫起来:“发生了什么?箭矢射不中那人,天啊,那家伙肯定是个妖怪。”

看到那白衣妖怪撤入了黄龙山,群贼们连追都不敢追了,赶紧退回去,围住了翻山月的尸体,一阵茫然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正懵逼呢,突然听到四野里喊声雷动。

下庄的张员外、南太村的李村长、杨村的杨大壮……

数个民团的人一起围杀了过来。

民团最后面,合阳县令冯隽亲自压阵,两条鼻血拖着,仿佛挂着两条红龙,他用手蘸上鼻血,在自己脸上刷刷画了一个凶恶的脸谱,大声道:“尔等贼子,欺压良民,今日就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翻山月的手下吓了一大跳,赶紧辩解:“我们已经受了招安,现在也是朝廷命官,你们敢?”

冯隽大声道:“本官有什么不敢的?巡抚大人有令,尔等是为叛军,拿尔等的首级去西安示众有赏,大伙儿,上啊。”

合阳巡检、冯家家丁、衙役、帮闲、民团,还有大量被翻山月祸害了一年多的老百姓,一起冲了上去……

没有了翻山月的统领,贼子们军心已散,根本无心交战,被拥有人数优势的民团一围,马上就溃不成军,平时里被他们抢掠欺凌的老百姓,现在报起仇来绝不手软,锄头对着贼子们的脑袋就往死里锄。

没用多长时间,翻山月部便全军覆没,被杀得一个不留。

没有误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