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字湾讶然。后一想,夏约如似乎只能回到这里。没有手机、没有钱的她去不了酒店,她也不能够去父母家里或是朋友家里,原因是林字湾所说的,怕吓到他们。

夏约如霸占了电梯,林字湾走楼梯向卧室,感应灯在欢迎他。

林字湾坐在沙发上,两部手机摆在茶几的一边。

夏约如洗完澡出来,发尾潮湿,找到林字湾,欲要说话,转眼看到茶几上的手机,随手拿过,走了。

林字湾手抱在胸前,盯着她的背,想了想。

夏约如的喜好不多,她不爱看书,不爱游戏,喜欢看剧,更多的是有人约她出去,聊上半天打发时间。独自在家确实无聊,一分钟也如一小时般难熬。心里更煎熬,一想到自己被监控,有人在屏幕前盯着自己,动作都束手束脚了。

林字湾不舍得夏约如出去,自己也不能丢下公司一直在家陪夏约如。思来想去,林字湾能做的好似只有让夏约如在家里活动得大方些。

于是,盛夏也不装水的泳池,在萧瑟的秋盛满了凉丝丝的水;敞开了屋门,锁了院门;打开了卧室的电视,播放监控画面。

于是夏约如起床,伴着窸窣的声音走路,走着走着,忽然注意到电视上的熟悉布局,和靠边的小人。

小人和她好像。她穿藕粉,小人身上的裙子也是藕粉色。她低扎发,小人也是。她走,小人也走。她抬手,小人也抬起皙白的细胳膊。

夏约如怔了怔,阔步奔向茶几,掠起遥控器,抖抖索索地调台。

其他台也是她。左斜下的她,右斜下的她,她的发顶,她的正脸和正身。

夏约如不是第一次在屏幕上看到自己。以前,她看毛孔和五官。现在的她看眼睛,还有上方的摄像头。

摄像头没有闪红光。夏约如站到电视前,一步之遥。电视里的自己放大了,整张脸占据屏幕。发红的眼眶,眼里的红血丝,垂下的睫毛,遮了半只眼的有几条青蓝血管的眼睑。

夏约如抬起手,眼看着屏幕,看着手进入屏幕,上移、上移、左移,放大手掌——屏幕渐渐黑了。最后,彻底黑了——夏约如用手盖住了摄像头。

夏约如看去。摄像头在电视机上端,嵌进薄得只有一毫米的边框。

屏幕很黑。夏约如用力压了压,感觉屏幕更黑了。

她一时没有动作,盯着屏幕,站了半分钟,然后便看见画面自动换成了一个亮堂的,上方的边上站了个人的。

夏约如没有惊讶,心道果然。她还猜,屏幕的另一端是林字湾,不会有别人,旁边也不会坐着别人。

林字湾是个阴暗的人。夏约如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就知道了,那时候,她甚至对不上名字。夏约如忽然想起那时的目光,炙热,似针扎,忽远忽近。一转头寻找,目光消失了。可一不看去,烤人的目光又出现。是夏约如那时候的噩梦。

夏约如早该记起,她该一直记得林字湾的阴森。

她放下手,转身去拿起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了几下关机键,毫无作用。将遥控器丢进垃圾桶,夏约如重新回到电视机前,蹲下,拔了电源。好书阅读请到:jiz a i1 6c o

她想象得到,林字湾盯着她发疯,蹲下迟迟不起,还会放大画面,看她颤抖的手和腿。

夏约如低了头。

她好像选错了,林字湾不是她的优选,她应该听罗玛丽的话,选择弗洛,或是别的弗洛,单纯娱乐也好,过渡也好,总比现在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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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是夏约如在国外的同学,家里很有钱,企业在国家的排行榜上。抵得过三四个林字湾。

罗玛丽问过,为什么选择林字湾,而不是弗洛。夏约如回答的大致意思是,林字湾是她的最优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