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姨你若能摒弃情爱,便不会将自己困在九溪山上。”陆溪月神情嘲讽,声音更是带着春夜的寒气,“情爱,是世间最无用的玩意。”

“扣扣扣。”门外蓦然响起敲门声,“主人,我有东西想送给你。”

苏白?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想到白日里发生的事,她下意识地不想见到这个人。

大寒被敲门声唤回了神智,见陆溪月没有说话,回绝道:“二庄主还请回,庄主已然歇下了。”

男子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寒姨,可否麻烦把我送主人的东西带进去。”

声如其人,隔着房门她似乎都能看到苏白在春夜寒风中衣袂翻飞的挺拔身影。

不过,他能送自己什么东西?

陆溪月下意识地点点头,大寒这才应了下来。

月灯阁

“这是什么?”

她接过大寒手中的黑色盒子, 这盒子看着不起眼,到手的分量却很沉,甚至靠近后能闻到一股好闻的木质清香, 想来是上好的木头制成,她缓缓打开, 盒底锦缎上放着的竟是一枚晶莹剔透的玉扳指?

她拿出扳指放在手心,这扳指玉质晶莹剔透, 在烛光下似有光辉在其中流动。

好美。

她不由在心中赞了一声。

“这是条龙?”大寒在一旁惊道。

陆溪月定睛一看, 果然这扳指壁竟是由一条盘旋的龙围成, 龙身粗壮有力, 龙头却低伏着,神情很是恭顺, 而在那低伏着的龙头上站着一只狼狗, 两只前掌撑起,头颅高昂, 哪怕这般小的体格也能看出睥睨的神情。

她怔愣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她是甲戌年生人, 生肖是狗, 苏白是庚辰年生,生肖正好是龙。

所以,这个低伏盘旋的龙是苏白,威风凛凛的狼狗是她?

她紧紧攥着扳指, 暖意从扳指上传来, 传到了心尖。

可倏然, 她却冷了眉眼。

凭什么他是龙,她是狗?

“庄主您看, 这是九溪山的玉?”大寒再次惊道。

陆溪月闻言皱了皱眉,她仔细地端详摩挲,心中一惊,这确实是她九溪山的玉,可这扳指做工极其精良,用巧夺天工来形容也不为过,只怕做的时候废了不少玉,非数年之功不可得,苏白究竟从何处得来?

过了良久,她低低说道:“寒姨,把这个扳指收起来吧。”

大寒一怔,有些不舍却也只能照做。

屋外冷月高悬,整个散花楼都镀上层淡淡银辉。

“公子,东西送出去啦?”

院中的树影之下,男子点了点头,月色映衬下如玉石般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端午歪歪头,“究竟是什么东西,公子您从上次来应都就在准备,到今日才送出去。”

苏白眼眸亮了亮,笑道:“是一块扳指。”

应都有整个衡朝最好的玉匠,上次来应都参加琼花会时他便从山庄带了一大块最好的玉,请应都城最好的玉匠按他画的样式打造,直到今日才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成品。

扳指?端午不解地挠挠头,做一块扳指需要几年的时间?公子为什么又要送扳指给庄主?庄主对公子一点也不好,要送还不如送给他勒。

二月二,龙抬头。

若是在锦州,今日每家每户都要焚香祭神,祈求一年顺遂。

大概是这几日连着赶路太过疲惫,陆溪月许久没有睡的这般好了,熹微的晨光透过窗棂细细碎碎地照进来,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舒了下去,这应都城似乎就连气味都比九溪山要甜腻许多。

待她洗漱完毕下楼时,苏白已经坐在了桌边,见到她时男子眼眸倏然一亮,旋即又暗了下去。

她皱了皱眉意识到什么,不由自主地将双手负到背后,施施然坐到桌边。

“这是什么?”她看着盘中的白色东西,好奇地问道。

苏白神色只一瞬的黯然,很快又恢复如常,他站起身来为陆溪月盛了满满一碗粥,一边温声说道:“这叫粢饭团,应都人早上都喜欢吃这小玩意,主人您尝尝?”

她闻言抬眸,苏白今日仍是一身黑衣,只是衣服色泽比昨日的亮丽了许多,衣身似乎还有梨花暗纹。

向来挂在腰间的玉佩不知去了何处,腰间系的黑色腰带也比往日的要宽上一些,腰带中间似是层层银丝编织而成,男子弯腰为她盛粥端饭团时,那劲瘦腰身便被勾勒地越发清晰,柔韧而又有力。

陆溪月眼神一暗,怒道:“你这是哪儿买的衣服?不是已经告诫过你切忌招摇?”

苏白正要坐下,闻言动作顿住,似是不知她为何清晨突然发怒,垂下鸦睫道:“之前的衣服穿脏了不便洗,昨日便在应都城里随便买了一件。”

端午在一旁也低声说道:“庄主,这只是普通的云缎衣服,只有腰带是缂丝制成。”他声音渐低,“哪里招摇了……”

端午暗暗嘀咕,这一身跟公子之前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