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宋氏族人犯了错, 通常都会被关到祠堂边上的小宅子里面壁思过,极为严重的也就是被驱逐出映天山,但自从映天山浩劫之后,这里有了一座地牢。

此时此刻,月熙同青夜两人正抱着剑各自站在木门的两边,里间不断传出少女凄厉的叫喊声,听之令人毛骨悚然。

时间久了, 月熙终于忍不住轻轻道了句:“我们要不要进去劝劝公子,再这么磋磨下去, 恐怕这人就没了。”

青夜一动不动, 闭着眼睛沉声道:“无妨,好不容易捉到的, 公子不会让她死。”

审讯房中央的刑架上, 面容狰狞可怖的少女被牢牢绑在上头,杏色的衣裙早就布满鲜血,羸弱的十指已有九根被扎进了半寸长的钢针,瞧一眼都觉着能让人活活疼死。

宋音尘正捏着云紫钰的一根小手指,眼底皆是疯狂之色, 唇角勾着残酷冰冷的笑意,捻转着将最后一根钢针扎入她的指缝之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喊叫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宋音尘后退了一步,抱住双臂, 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人,微扬的眉梢显示他现在非常高兴:“明天我会将针取出来, 然后把你的指甲一片一片拔掉,重新长出新的来。”

“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的手废了的,因为只这么玩一次,远远不够。”

等到凄厉的喊叫停止了,云紫钰的脸上,皆是因为剧痛而冒出的虚汗,她喘着粗气,咬着牙问道:“你到底是怎么识破我的?”

这个问题,在云紫钰被严刑拷打的这三日内,她问过无数遍,宋音尘对此一直含笑不语,现下大约是心情很好,或者是想看云紫钰懊悔的模样,便决定好心为她答疑解惑。

“你伪装得很好,却不幸出了最关键的差错,想必你并没有了解过,当初羽寒月到底是如何让真正的芷韵为你顶罪的吧?”

云紫钰疤痕满布的脸抽搐了下,显得更加丑陋滑稽,有一丝念头迅速划过又抓不住,她立刻追问:“你什么意思?”

宋音尘掩唇轻笑了好一会儿,停下来的时候,眼底已经浸透了足以冻死人的冷意和仇恨:“芷韵是为了她的妹妹才受此威胁,以自己的性命揽下了你下毒谋害我之事,而她的妹妹正是我的嫂嫂慕容沐瑶。”

“难道你从未发现,他们两人长得有些相似吗?”

云紫钰愣住了,好一会儿后终于理顺了其中的关窍,那心有不甘的神情已经充分说明了,她明白宋音尘所说的,最关键的错处是什么了。

宋音尘伸手狠狠捏住她的下巴,眼里的恨意如同烈火想要将她彻底焚毁:“在山顶上我和羽寒月打斗之时无暇顾及你,你也的确很会审时度势,借此良机就逃走了,并再次以芷韵的面目留在我身边。可如若你真是芷韵,断不可能在知道慕容沐瑶要回娘家后,还若无其事地留在宋氏,连一丝犹疑都没有!”

云紫钰下巴吃痛,微微皱起秀长的眉,那双宋音尘分外熟悉漂亮的眼睛里透出嘲讽和戏谑:“难道我就不能是因为喜欢公子,所以不乐意走吗?公子不会真以为芷韵对你只是朋友之意吧?”

宋音尘冷笑一声:“你的确聪明,可你并没有真正懂过芷韵。因为你永远自私冷血,为了自己的利益,连最亲的人都可以出卖。”

“芷韵为了妹妹的幸福可以义无反顾地赴死,活下来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和妹妹相认,又怎可能会为了对我的情爱,在这种时候放任妹妹孤身一人,大着肚子回远在千里的星海城??”

“这就是你最大的破绽!”

云紫钰的心头暴虐再起,宋音尘的话激起了她暗藏在心底的自卑与黑暗,让她毫不迟疑地往宋音尘心底最痛之处扎去:“我确实不懂芷韵,可我懂栎潇。”

“他这人看上去乖戾凶狠,冷漠无情,可一旦交付真心,心里头就将对方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对对方也会有太多远高于常人的期许。”

“正因如此,从公子在大殿上没有回答他那个问题后,就注定永远失去了他。”

云紫钰粗喘了好几口气,身体的疼痛让她的气力不停流逝:“非但我懂,羽寒月也懂。若不然你以为,他费尽心思设计这一出离间计是为何?”

“只是想让你厌弃栎潇?”

“你错了,他真正的目的是要断了栎潇对你所有的期望啊。”

“啊对了,有件事你一定不知道吧?羽寒月利用那些怪物毁了整个映天山,却为何独独没有进入宋氏,让你们能够落得一个苟延残喘?”

宋音尘:“……”

云紫钰的眼眸因为残忍兴奋的笑意,在昏暗的地牢内亮如星辰,她一字一句揭露更残酷的事实:“那都是因为我的宝贝弟弟,用自己的血奋战了一夜,才阻挡住它们的呢。”

“说起来我也真佩服我的弟弟,不愧是百年难遇的少年天才,竟然能以一己之力跟这些非人的怪物对抗了一整晚,这份意志力当真是世间鲜有。”

“可惜,他万万没想到,当他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