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枝身形一滞。

关心则乱,她完全忽略了还有这回事。

只是陆放的语气太过平淡无澜,丝毫没有任何暧昧不明的意味。

反正之前看房的时候陆放也去过她家里,许枝咬咬牙:“去我家。”

至少环境熟悉,比去他家里好。

她决定得干脆,陆放无声一怔。

路灯昏黄,投射的光随着车的移动不停变幻。

许枝丝毫没有察觉,身旁覆盖她的高大身影在晦明交替中,呼吸俨然乱了节拍。

从地下车库到家门口的这段路,许枝走得十分煎熬。

她难洗自己刻意拖慢步伐的嫌疑,试图让行刑的那一刻来得迟一些。

但她面色半分不显,甚至在用钥匙打开门的下一秒得体一笑:

“进来吧。”

语调轻快,像在欢迎。

陆放戴着口罩,神色难辨。

室内的静寂被打破,因为房间没开灯光线很暗,许枝刚来还不熟悉这里的开关分布,她打开手机电筒沿着玄关摸索。

黑暗中,脚下的步伐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绊到,她身形不稳得趔趄一下。

窸窣的响动在光线不足里异常明显,许枝只听“砰——”一声后,一道占据绝对强势的气息不容分说闯入她的领地。

面前是墙壁,她的腰肢被他掌着,整个人呈被包裹的姿态被他禁锢在怀,头顶上方的湿热粗重的呼吸几乎将她自己的完全覆盖。

他的掌心和身躯如此灼热,隔着一层薄薄衣料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意几乎让她一动难动,忍不住身体发软。

距离太近,擂动的心跳一时之间难辨彼此。

许枝还拿着饭盒,艰难侧过身单手抵着他,咽了咽口水,颤抖声线:“我……我没事。”

“嗯。”

他的音量很低,萦绕在她耳边,像勉强从嗓子里逼出来。

陆放感受周身的清凉,久久没有动作。

他应该松手,是她没有见死不救,愿意在这个时间将他带回家。

她一片好心,他又怎么能将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反倒让她成了引狼入室的懵懂绵羊。

他该松手的。

但他扯下口罩。

他好像被烧糊涂了。

“呜——”

短暂又急促的呜咽。

许枝的眼神涣散一瞬,等她感受到唇瓣处被含吮的力道,她几乎不可自遏地瞪大眼。

她的下颌被他一只大掌轻易反钳,另外一只在她腰间作祟的力道也从握变成了牢牢圈箍。

她的鼻息被滚烫的喷薄填满,下巴也随着动作被短短的胡茬若有似无地磨蹭到。

他太烫了,皮肤、呼吸还有其他所有,等许枝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在接吻,理智就已经在他的体温下分崩离析。

紧绷的躯体逐渐泄了力道,她圆瞪的眼也像难以承受,在他的凶狠里颤抖着阖上。

他一下一下碾着拉扯她的唇,她无力地攀上他的胳膊,不知不觉唇齿大开。

他仿佛受到鼓励,体温再度升高。

等那道热息贪婪又强势地钻入口腔时,许枝整个人狠狠一颤。

她的小舌呆愣着给不了任何反应,脊柱流窜的酥麻几乎让她无法站住身体。

可是她舒服到空白的大脑让她知道自己实在算不得无辜。

陌生的一切让她又羞又怕,眼眶沁出湿意,含混不清中,她溢出一声微弱的哭腔。

陆放动作一僵,仿若从梦境中惊醒。

相连的银丝垂落,陆放终于停下放肆,松开对她的拘押向后撤离几步。

时刻清醒理智的大脑像被装了发条运转艰难,陆放在竭力平稳呼吸中握拳抵开了墙壁的开关。

灯光乍亮,许枝难以适应地眯起眼睫,殊不知自己此刻脸蛋潮红耳根发热还有眼里潋滟的水光,十足凌乱的模样就这么被面前的人轻易看了去。

陆放迅速移开眼,嗓音粗哑:“抱歉。”

他想说是自己脑袋被烧到不清醒,但他实在无法用这个理由为自己的私心做辩解。

许枝还沉浸在慌乱里,错开目光不敢看他。

“你你你你你发烧到精神错乱……赶紧吃完饭回去吃药吧。”

她甚至贴心地擅自替他找到借口。

陆放无声勾唇,眸底划过自嘲。

他隐忍地再度压制呼吸,转过身掏出烟盒火机:“你先吃,借你阳台一用。”

许枝垂眼不置可否,径直提着保温桶向餐桌走。

伏天的夜晚即便微风荡起,也难以叫人感受到清凉。

陆放倚靠着栏杆伏低上身,掌心攥紧火机安静地平复心跳。

一根烟被点燃,他只草草吸了两口。

大部分时间,它只停留在他骨节分明的指节之间氤氲消隐。

裤子是硬挺的面料,他不可避免地被绷到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