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一片暗红,此处甚至比其他房间黑上几分,约莫是没有窗户的原因,像一个密不透风的血色大笼子,凭着不太好的光线,林鹭看到四面墙壁上贴着泛白褪色的符纸。

还有她一抬脚,险些踩到脚边横着的森然白骨,吓得差点滑倒在地上。

被祝如疏眼疾手快捞了起来。

少年温声提醒她。

“小心。”

房中四处摆放着色泽相近的物件,林鹭结合了芸娘的说辞,也知大抵都是红色。

虽堆叠得无比混乱,却多了几分奇妙又诡异的和谐感。

坐在屋子正中央的身材窈窕的红衣女子,正在为少女梳洗打扮,而少年也正端坐在旁边。

他们周遭围着许多破碎尸骨,像围成了一个少见的阵法,尸骨中间少女面容娇丽,嘴唇嫣红,她凤冠霞帔,神色空洞,随女子摆弄。

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沈若烟。

旁边坐着的少年是南宫信。

林鹭看着二人这幅乖顺的模样,便知定是被控制住了。

这地方也太邪门了,怎么总是出怪事。

前有祝如疏频频失控,后有男女主角任由他人摆布。

纵然他们是劈开门进来的,红衣女子也未曾将丝毫神色分给二人。

她那样专注,似乎当真是至亲之人要成亲了。

二人抬轻了步子,缓步靠近。

屋子中甚至是装饰成了成亲的婚房模样。

按理说原本应当是万分喜庆的场景,此处的场景看起来却相当诡异,林鹭从身后看着那女子的指尖血色蔻丹,指甲尖利无比,她不停晃动,似乎下一刻便要捅进沈若烟的脖颈。

女子替沈若烟梳妆的动作温吞。

林鹭走到身侧,她观南宫信神色,他眼周泛着青,却有被附体控制之势。

而沈若烟则是双手被绳子绑在身后,跪坐在屋子的正中心,脸色木然,双眸空洞,那红衣女子为她描眉画眼,看上去倒像是极致温柔。

若非林鹭知道其中缘由,说不定会以为清露是沈若烟的母亲,正为她婚前梳妆。

沈若烟身上穿着的那间嫁衣颜色沉沉,像是经年累月放在角落中积灰的,四角皆被揉得皱皱巴巴。

女子似乎是不满她同祝如疏打破了平静。

手中的描眉笔被她握紧折断,她抬眸,狭长的丹凤眼虽动人,却看起来颇为不悦。

她只抬眼一瞬,懒于搭理,侧目抬手又从梳妆台之上的木盒里取出一只眉笔,敛起袖口,又继续贴上沈若烟姣好的面容画了起来。

沈若烟像任她摆布的玩偶。

“清露姐姐…”

林鹭尝试轻轻唤着清露的名讳。

原本已然垂眸的清露又迅速抬起凤眸,有些警惕地看着她。

下一刻。

不知何处而来的鞭子朝着林鹭抽打过来,林鹭身手敏捷亮出青萝,格挡住了鞭子,使之抽了回去,将清露摔了个踉跄。

房中不仅是旁人,就连林鹭自己都没想到她会反应如此之快。

清露一个翻身已然站了起来,手中握着方才抽过来的鞭子。

此时林鹭当真能看出来,她十分厌恶旁人打扰。

林鹭自己半分武力值没有,能格挡住全靠原主的条件反射。

清露赤脚踩过地面上的尸骨,步步逼近。

她神色不悦,双目漆黑空洞将林鹭死死盯着。

“讨厌……妨碍吾之人……必…杀之。”

女子手中的银鞭往地上一抽,激起飞扬的尘土,视野之中混沌起来,林鹭心中慌的不是一星半点。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娘的,她不会打架啊!

林鹭听着脚步声,节节后退。

【宿主,您的战斗值其实可以应对这种程度的boss。】

林鹭欲哭无泪。

【可是我看着那鞭子腿就软了,怎么办啊!】

系统静默,似乎对她无语了。

她听着鞭子抽在地上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下一刻就要抽到自己身上了。

一道影子闪了过去。

祝如疏以极快的速度移到清露身边,掐着脖子,随着一身巨响,灰尘中见着少年的虚影,他毫不留情将其砸在地面上。

灭灾所到之处,更是一片狼藉。

枯骨铺成的阵法被毁了一大半。

少年目色冷漠,他吞吐着字句,杀意逼近,用只有清露才能听得见的声音似乎无比傲慢地问她。

“你想伤她?”

阵法被销毁,男女主自然也就不受意识的控制。

林鹭得了这空隙,火速跑不过将沈若烟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少女担忧地将她扶起来,问。

“师姐师姐,你还好吗?”

沈若烟才恢复意识,虽面色苍白了些,却摇了摇头。

她没什么大碍,也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