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住在隔壁的妇人晾衣裳见着了。

那女子生了副好容颜, 将手中的衣物搁在盆中, 扶住她,只柔声问。

“姑娘可是有身孕了?这反应同我当初怀上囡囡时一般。”

囡囡就是他们二人第一日来此处时,所见的那个扎着双辫的小姑娘。

这女子说她姓陈,丈夫姓谢, 她见林鹭生得年岁尚轻, 便让林鹭唤她陈夫人便好。

只是二人在说及此事时, 不巧的是。

刚好撞见了给她买吃食回来的祝如疏。

后来唤了郎中来,才知林鹭当真是有身孕了。

郎中走后,林鹭却见祝如疏神色却不太好,便以为祝如疏其实并不喜欢孩子,当初这么说只是为了哄她开心。

她本欲将这个孩子留下,若是祝如疏都不喜欢,那又如何留下。

林鹭的指尖微微颤抖,祝如疏却将她的指尖握在手心里。

“听闻孕育生子疼痛非常。”

林鹭竟从他眼中看到了疼爱,他又说。

“我怕你会疼。”

他将少女的指尖按在按在他的胸口处,那嘭嘭直跳的心脏,从未如此快频率过。

“若你怕疼,我们可以…不要此子。”

她未曾想到祝如疏皱眉的原因竟是因为怕她会疼。

林鹭几乎将所有不好的结果都想了一遍,却独独没想到他是心疼自己。

若是要留下只能用夏蝉衣的方法。

她不觉眼中竟含着泪水,朝祝如疏重重点头道。

“留下。”

这天夜里。

屋外的风吹得柳絮纷飞,鸟雀鸣叫,洁白的槐花从窗口落了进来。

屋内只留了一盏微弱的灯,照亮了祝如疏苍白的脸庞,他执笔站在庭前一宿。

一张又一张抬笔写下字迹,那字迹歪歪扭扭却是他一笔一划勾勒写下,几百张宣纸皆为“林鹭”二字。

床榻上的少女裹着被褥睡得格外熟。

此日后。

林鹭也算得上家中的小霸王,平日在家里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吃什么,祝如疏都会立刻给她买回来。

她却不知,究竟是因为怀孕生子之故,还是因为旁的,随着时日一天一天过去,她心中也越发慌乱。

直至那日。

她打开系统的虚妄世界,看着那头顶上高高挂起的血色时间显示36小时时,她便知晓自己应当开始准备之后的事了。

不能再逃避。

林鹭睁开双眸,却未曾见着祝如疏在她身边,她起身往庭院外去,却看见院中那墙边,隔壁夫妻的女儿囡囡正乖乖坐在小凳上,祝如疏在一旁,将她的头发分成一小股一小股,正在给她扎着麻花辫。

她这才想起。

邻居那对夫妇昨日便说过,将囡囡寄养在他们家中一日,他们二人有急事要出镇,囡囡体弱,舟车劳顿,便带不去。

只是林鹭最近记性越发不好,便忘记了此事。

林鹭凝望着院外美好的场景。

他们二人头顶,是从邻居院中探过来的杏花树,风一吹,带起了院中的一地落叶。

从前林鹭还并不确定。

此刻她却下了决心。

定要将这个孩子留下,祝如疏一定会将她留下,会好好对她、保护她。

林鹭跨过门槛,走到院外,却发现祝如疏将小姑娘的头发编得乱七八糟。

她蹲下,接过祝如疏手中编了一半的辫子。

叹了口气。

“囡囡出门之时,娘亲可是帮囡囡编了发?”

囡囡并非她的名字,只是陈姐姐是吴郡人,在她家长那边,便会将小姑娘亲昵的唤做囡囡。

她名唤谢蕊。

小谢蕊抬起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同林鹭对视,若是让人见着定会觉得他们像母女或者是姐妹。

因为这二人眼睛都又大又圆。

她摇摇头,乖乖回答道。

“方才囡囡把头发弄乱了。”

小谢蕊的神色不大好,像是有些嫌弃祝如疏编的头发不好看,小嘴一撅,模样委屈,却又敢怒不敢言。

林鹭险些笑了出来。

将方才祝如疏编起来的部分拆开,重新分成一束又一束,再将辫子辫上去。

太难的她不会,编这种简单的麻花辫还是绰绰有余。

可问题是要怎么教会祝如疏辫这个?

万一以后生出的是个女儿,总不能让她一直披头散发吧。

林鹭先将小姑娘的一边编好以后。

拉着祝如疏的手放到另一边。

“我教你。”

“先把这边的头发分成上、中、下三股,将上面的绕两圈,将下面的那一束从下面放在两股的中间,同左边的交叠,再将右边的拉过来,重复这个动作,编到发尾剩下一些。”

林鹭拉着他的指尖,认真的教他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