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闻言皱起眉头,这肃王为何会提这么个古怪条件。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肃王的老狐狸肚子里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可我已经有师父了。”哪怕他已经去世,哪怕有时候他会想,若是师父没有自杀,很多事会不会就不会这么艰难……

肃王道:“我知道你有师父,可那是教你武功的师父,我不一样,”说到此处声音倏然一顿,“我教你做人。”

苏白从心中便生出一股抵触,可相比于其他可能的条件,这个已经是最容易不过的了,他没有理由,也不可能拒绝。

不想肃王沧桑脸庞上突然露出抹狡黠的笑容,“不急,你可以回去先想想,就你现在这副气若游丝的模样,我可不打算乘人之危。”

似乎生怕肃王反悔,苏白急道:“我答应你,咳咳咳。”

肃王闻言似乎很是满意,笑道:“如此甚好,不过今日也无法同你们细说,何况就算要取麒麟血,也得等你养好伤不是?”

而这时温韫也替苏白简单地包扎完毕,若想要妥善处置还得脱掉衣服才好进一步处理,“既然如此,那我先送阿白回家休息?”这园子中虽然设有供人小憩的厢房,条件却远远比不上温家。

“我来吧,”陆溪月走到苏白身边,“他的伤我们回去替他处理即可,方才有劳温小姐替他包扎,就是还要劳烦小姐找人为我们指路。”正好她并不喜参加什么晚宴,既然今日的目的已经达成,也没必要在此久留。

温韫看了她一眼,说道:“也好,那有劳陆庄主了。”说着朝她走来,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倏然伸开双臂将她抱住,凑到她耳畔低声说道:“陆庄主,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说完还朝她眨了下眼。

一家人?什么意思。

一旁的苏白和傅朔玄看着紧紧相拥的两道倩影,相似的冷峻凤眸瞬间一紧。

温峥倒是一派淡然,颔首道:“劳烦陆庄主了,”说着看向苏白,“殊白你先好好养伤,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

苏白不舍地看了眼温峥,低声应道:“是。”

温家离月灯阁并不远,此时每家每户都是炊烟袅袅,在金色的夕阳中显得异常的柔和,街上摊贩前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四人乘坐的马车一路上都畅通无阻。

而直到此刻,靠在马车柔软的靠垫上,听着身下辘轳的声音,陆溪月阖上眼,陡然生出股恍若隔世的感觉。

本以为今日在温家是凶多吉少,她早已做好破釜沉舟的打算,却没想到现在竟能享受难得的安宁,并且现在就差一步,她马上就能拿到麒麟血,马上就能重塑她破碎的气海,恢复她梦寐以求的力量。

从未有过的生机和希望从她心中升起,就连这应都城的气味都变得好闻起来,想到此处,她突然想看看这马车外,市井中,引车卖浆、屠狗负贩的景象。

她睁开眼,却倏然撞上苏白幽沉的目光,男子深邃的目光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像是一条闻到肉香的饿犬,又像是一只扑向火光的飞蛾。

执着而又深沉,渴望而又克制。

这目光不同于男子以往的清冷自持,被这种目光盯着,不知为何她心中倏然一怒。

“啪!”陆溪月抬手,一记耳光向男子扇去。

苏白本能地闭上眼却没有丝毫闪躲,那巴掌携着劲风,狠狠地落在那早已红肿的脸颊上。

“这一下,是打你今日竟敢算计我。”她冷冷说道。

治伤

端午本是靠在马车上休息, 蓦然听见这么一声瞌睡瞬间惊醒。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溪月,大哥,今日究竟是谁算计了谁啊!而且能不能换一边打啊!

大寒默默地转过头去, 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哪怕左边脸颊热辣辣地刺痛,苏白淡薄的唇角却忍不住地勾起, 比起方才的死气沉沉,现在这样会发怒, 会打人的师兄, 才是他本该有的模样。

如那开遍九溪山的春日艳桃, 风情万种, 灼灼其华。

陆溪月却紧紧地蹙起双眉,对面的男子, 他竟然在……笑?

哪怕疼的连呼吸都是种酷刑, 却在硬挨她一掌后,笑了出来?

白色的绷带缠在男子黑色的衣襟外, 其上若隐若现的血色刺的她呼吸一滞。

本来只是微弱的怒气瞬间如燎原之火般在胸膛中炸开,她豁然站起身,在男子困惑的目光中身子猛地前倾, 左手用力地撑在男子身后的马车壁上, 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躯将重伤虚弱的男子牢牢地禁锢在身下。

男子下意识向后躲避,修长的背部紧紧抵在马车壁上,却拉不开丝毫距离。

看着有些无措的清冷眼眸,陆溪月冷笑一声, 冰凉的指骨抵在男子线条流畅的下颌, 逼迫他抬起头来。

她紧紧盯着男子幽沉的眸子, 一字一句问道:“你认为,这是件好笑的事情?”

说话间抵在男子下颌的右手往下慢慢滑去, 滑过男子艰难滚动的喉结,滑过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