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包围圈中,数百白奴重甲兵用各种语言怒骂着,此时所有人都知道已经撤不下去,只能死战到底。

而周围的清军也用满语大声怒骂着,双方用各种恶毒的词汇,用各种狠辣的手段攻击着对方,小小的包围圈处,每时每刻都有大批的士兵倒下战死,很快就在城墙上堆积起半人高的尸堆!

在如此厮杀之下,数百白奴重甲兵最终全部战死,而一千数百清军精锐也倒下了至少一半。

在城外,郑成功举着千里镜几乎全程目睹了两千多白奴重甲兵全军覆没的经过,此时双眼已经变得赤红,咬着牙就要下令全军点燃火把继续夜战,与清军死战到底。

可就在这时,后方传来了军令:全军后撤!

郑成功瞪大了眼睛,满心的不甘,心中的仇恨难以发泄,不过眼下军令如山,纠结了许久,最终终归还是怒声吼道:“命令各部,立即后撤!”

随着撤退的号角声响起,城墙上的明军将士纷纷推向箭垛一面,交替掩护着从各处云梯撤下来。城下的明军将士也开始疯狂的向上射击,掩护同袍撤下。

不过还是有一小部分明军将士被清军围住,这些将士眼见无法撤走,于是便转身继续奋战。

或者点燃震天雷与清军同归于尽,或是力战而死,没有一名明军将士投降。

当最后一名明军将士撤下来之后,沈阳城墙上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那是清军的欢呼,在庆贺击退了明军的全面进攻。

郑成功怒视城头,心中也明白,攻打沈阳城的真正恶战,其实才刚刚开始!

地道战

深夜时分,明军各部攻城的损失情况汇总了起来,第七天的强攻,让国防军各部阵亡了八千九百余名将士,负伤三千一百六十二人,短短半天时间,明军各部就伤亡了一万余人!

此前六天多的激战,明军的伤亡是四万多人,今日半天就达到一万多人,如此惨烈的伤亡,让刘衍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而清军的伤亡情况则根本无法统计,由于是攻城战,所以明军各部带回来的首级寥寥无几,只有几百颗而已。

此时刘衍也冷静了下来,陈勋、王越、张义、汪博四名总兵官也坐在中军大帐内,几人麾下的将士这段时间也伤亡不少,几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不能再强攻了,各部将士的伤亡太大了!”

刘衍说完之后,看向几人,说道:“现在北洋舰队又送来了一批弹药,我军下一步的进攻可以从这上面想办法。”

陈勋说道:“阁老的意思是,爆破攻城?”

张义微微皱眉,说道:“今日进攻的时候,也有不少将士用震天雷爆破城门洞,可是鞑子用来封堵城门洞的都是大条石,等闲根本炸不开!”

刘衍说道:“那就挖地道!”

“挖地道?”

刘衍说道:“传令下去,从明日开始,各军继续以火炮轰击沈阳城墙,吸引清军注意力。”

“同时命各军辎重兵和随军民夫挖掘地道,从沈阳城四周数里外开始挖掘,一路挖到沈阳城墙的地基处,在地道里埋设大量的震天雷和火药,直接将城墙炸塌!”

陈勋、王越、张义、汪博闻言大吃一惊,刘衍这是下了很手啊。

只是汪博说道:“阁老,这几里的距离是不是太近了,鞑子军中也有千里镜,足以察觉到我军挖掘地道的举动。”

旁边王越说道:“可是也不能太远,太远的话,挖掘地道的工程量就太大了,不但会有塌方的危险,短时间内也难以挖掘到位啊。”

刘衍说道:“挖掘地道的地方,就在各部炮阵的后方,在各处炮阵的前方堆砌沙袋墙等设施,既可以防护炮阵,又可以阻挡清军的视线,一举两得。”

几人纷纷赞同。

当晚,明军各部开始调动起来,各部的辎重兵和大量的随军民夫开始连夜在炮阵前方堆砌沙袋墙,全部垒砌到两人多高,如同许多段城墙一般,只是在沙袋墙中留下一处处的小缺口,用来让炮管伸出来,将后面的情况完全遮挡住。

到了后半夜,各部炮阵的沙袋墙陆续完工,大量的辎重兵和随军民夫便开始点燃火把,在各部炮阵后方挖掘地道。

也幸好此时明军之中有十几万的民夫在,这些由朝廷提供伙食、工钱的民夫干劲十足,在挖掘地道的工程中,负责运土、制作支撑物、制作挡土板等各种工作,还有不少民夫随军辎重兵一起进入地下,随着工程的深入,不断深入地道之中,一点一点的向沈阳城墙的方向挖掘前进。

而在沈阳城墙上,豫亲王多铎眉头紧锁的望着西面的明军炮阵,只见那边到处都是火把和篝火,将炮阵后方照耀得很亮,但是多铎举起了千里镜,却看不到后面的情况,由于角度和距离的问题,多铎的视线完全被炮阵前方加固的沙袋墙给挡住了。

“明军在干什么?是在加固、增援炮阵吗?”

多铎有些吃不准,便急忙赶到了崇政殿,将城外的情况禀报给多尔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