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宣大、山东军各部一片骚动,卢象升马上传令各部:“敢有任何慌乱逃散者,斩!”

又令自己中军的将校率领一部分将士迎上去,虎大威、杨国柱同样如此。那些清军哨骑不多,只敢远远的围在外面。而两侧营地越来越多的清兵被惊动,纷纷出营而来。

此时刘衍率领的夏河寨新军也过了桥,见左岸的清兵不多,便彻底放下心来。骑兵要组成冲锋阵形,需要整队,最少需要花费半个时辰。而且没有人数规模,在严整的步兵面前,零散的骑兵就是菜。

只要右岸的清军大部没有追上来,逃出这块地方,只是时间问题。

左岸的清兵也看出这一点,快马传骑,往多尔衮、岳托等人的营地奔去。

捡便宜

“什么!卢象升,刘衍退兵了?”

匆匆集结于岳托营中的一众清军将领都感到不可思议,血战多日都毫不退缩的明军,竟然退兵了?

可是紧接着,这些鞑子将领便相顾喜形于色,岳托更是大笑起来,说道:“太好了,看来前日之战,宣大、山东军也是伤亡惨重,他们已经无力再守,今日主动退却,我大清自此无忧矣!”

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同样微笑,说道:“我大清所向无敌,便是明国最能战的卢象升、刘衍等人,也不能阻挡我大军军威锋芒,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看明国还有谁敢战!”

几个八旗蒙古的旗主更是狂叫道:“卢象升、刘衍率残军逃跑,这下我们出去打粮,再不怕有明军跟随袭扰了。”

镶白旗旗主多铎此时站了出来,大声叫道:“这就样让他们跑了吗?我们应该尽起大军,立刻追击。”

多尔衮沉声说道:“扬武大将军,各位旗主,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明军突然退却,定然人心惶惶,此时追击,正是良机。”

岳托看了多尔衮一眼,咳嗽了一声,说道:“汉人兵法有言:穷寇勿追。他们军中多火炮战车,也不知道有多少粮草,如果我们追得紧了,他们就地防守,安营扎寨,又是一个巨鹿之战,我们己经折损不起了,还是持重为上,先探听清楚为好,看看那卢象升、刘衍所部是不是真的毫无战意了。”

说完,岳托紧接着便向八旗蒙古镶红旗旗主布颜代问道:“颜代额驸,卢象升所部撤退的时候,明军阵势如何?士气如何?”

布颜代率领的镶红旗蒙古兵马便驻扎在蒿水左岸,此时匆匆前来禀报正是布颜代的部下,他说道:“扬武大将军、奉命大将军,各位旗主。卢象升、刘衍等人撤退的时候,明军阵势还非常的严整,前军、中军、后军都是井井有条,不像是溃败的样子,而且明军各部的夜不收与骑兵也照样凶悍,对我军的探马展开反击,非常有力。”

“末将观察,此时卢象升所部仍有兵力数千人,军中车马众多,像是载有大量粮草,明军的火炮也大部都在。末将的意思,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从巨鹿过去数十里,都是一马平川,我军无法设伏,要是真的追击的话,我军就只好继续强攻了。”

“在这旷野之地,卢象升、刘衍他们肯定还是要结成车营作战,我军想要攻破极难,各旗的勇士又要折损不知多少,就如扬武大将军说的,我军应该还是以持重为上。”

他说完之后,一众八旗蒙古旗主的脸上都有胆怯之意,纷纷出言附和,都是不赞成追击的,此时只要卢象升等人退走就好,为何还要追着人家继续打,难道各旗的勇士死的还不够多?

古鲁思辖布高声叫道:“不要多事了,卢象升、刘衍等人走了就好,反正他们在此战中伤亡惨重,以后也无力攻击我们。我军还是商议下如何打粮,多掠些财帛人口回去,这才是正理。”

随后古鲁思辖布更是大声叫道:“如果奉命大将军执意要追击的话,就与豫亲王率部去追好了,汉人兵法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多棱古鲁思,可不会那么鲁莽。”

多尔衮闻言大怒,猛地站起身来,对古鲁思辖布喝道:“放肆,多棱贝子,你在用什么口气与本大将军说话?”

“你对我如此无礼,你以为本大将军不敢处罚你吗?”

此时多尔衮心中怒发如狂,往日各旗都是以他为首,因为两白旗旗丁在巨鹿之战中受损很多,这几日多尔衮兄弟在各旗中地位快速下降。

别的不说,就说往日议事,各旗主都是集于他的帐中,这两日却是换到岳托的正红旗大帐内。还有那些蒙古旗主,以往对他恭恭敬敬,可是眨眼间,那些人就全都换了一副嘴脸,这怎么不让心高气傲的多尔衮气愤?

看多尔衮铁青着脸,古鲁思辖布也是吓了一跳,多尔衮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虽然眼下两白旗实力受损,却也不是他这个小小的外藩蒙古旗主可以惹的,不由心下暗暗后悔。

见两人黑了脸,一众旗主纷纷出来打圆场,岳托劝说道:“我们满蒙一家,区区言语之失,不要损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他对古鲁思辖布喝道:“多棱贝子,你今日之语着实太过份了,还不快向奉命大将军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