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在下,淅淅沥沥,被闷热烦躁了数日的大寨终于有了一个好眠。

清晨,一个人顶着斗笠从老头人处走来,对院里的嬷嬷说:“老头人请大小姐和少头人早些过去!”

“什么事?”

“老头人要和三娘一起过了,说今儿请大寨里远方来的亲朋好友吃一顿饭,算是通知一声,说让少头人的亲戚中午也过去热闹。”

“婶子马上过去说,那边开始准备了?”

“可不是,天没亮就开始杀鸡宰羊了,虽然老规矩,死了丈夫的女人改嫁不办酒,但老头人心里高兴,昨晚觉都没睡,还让大小姐和小少爷早点起来,去陪着。”

“也算是个头了,婶子这就去说,马上下来!”

“哎,你快些,婶子,我还要回去回话呢!”

“哎哎!别看我老胳膊腿,走起路来可是利索部署你们年轻人!”老嬷嬷顶着斗笠就往新楼跑,瘦瘦的身影丝毫不觉是个四十来岁的人。

雨在下,二十出头的小草继续顶着斗笠,在院子外探头张望,新楼无论景致还是楼建得都比老楼好许多,只偏偏一样不好,一不让男人踏进,二不让四十以下、十三以上的女人进,真是个奇怪的规矩,但少头人洁身自好倒是山里女人教导丈夫的榜样。

老嬷嬷绕过挖开的小池塘和数十竿小竹林忙在楼边对值夜的侍卫把话传到,然后在楼下等着,新楼规矩多,每个地方,尤其是大小姐的卧室除了乳母、三娘、还有那群半老哑女外,如今连亲戚们的女眷也不让进了。

“你等着!”侍卫几步跑了上去,就在门外侍立,大声地传话。

“回王爷,老头人请福晋和王爷早些过去!”

“什么事?”屋里,昊烨搂着老婆儿子梦未醒,昨夜一场大雨,正是补眠好时节。

“三娘……”小猫猫爪挠着猫头呵欠连天,然后乘空隙白了昊烨很多眼,昨晚又骗他,一次有那么长的,欺负他不识数啊,但他敢怒不敢言,闭眼猫眼继续补眠。

“知道了!一会就过去!”昊烨搂紧小猫继续补眠,睡够了再过去,办喜酒也要中午呢,老头人一头热,去早了弄不好会挨三娘白眼,这么突然就说明三娘阴沟里翻船了。

“不是山茶吗?”小猫迷迷糊糊地伸手摸摸胖胖,把胖胖的脚拉回原处,臭小子没事老拿脚压他的头,也不想想谁最疼他。

“山茶是谁?”昊烨舍不得睁眼,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凉快的天气正是好眠的时候啊,索性把小猫抱紧点睡。

“就是二十多岁,生得很漂亮,走路后面还一扭一扭,一看就很招人爱的那个……”小猫没睁眼就嘀咕,想当年他可是趴在窗子上,看山茶,流了两年口水啊。

“哦……你怎么知道?”

昊烨冷哼,大好的心情瞬间乌云密布,他看山茶未必招人爱,倒是招小猫爱……看样子他今天他好好再清理一下大寨的女人们了,省得城池着火殃及池鱼。

“以前墙还没围着时,她天天来我们这里好几趟,你就没注意过?我还和你提过。”美人啊,看人的眼还勾魂似的眨巴眨巴。

“是吗?”昊烨的指尖在小猫肚上画圈,他那会儿满眼都是小猫,哪有空閒旁顾,而且他还以为小猫一会喊他去看美人入浴,一会和他说谁谁的身段好,都是考验呢,越想越觉得自己那会子就是一个傻帽。

“你都没看?”可惜啊!以前的大寨可是美女如云啊!

小猫暗暗叹气,自从他和昊烨圆了那劳什子房之后,他就从水深火热的美人环绕中彻底被解脱了,抬眼是老太太,低头还是老太太,那似从前,睁眼是白玉美人,侧眼是青葱少女,热情的、羞答答的、还有豪放的……以及把他当女人,要传授他闺房秘术的……。

昊烨不语,他的却没看,当时只要小猫站在那里翘首以盼,他的眼就只能看见他,说过什么他都有点迷糊,只觉得小猫对他笑得阳光灿烂,四季如春。

“为什么不看呢?”小猫真不懂昊烨是什么构造的男人,但仔细想想,他当年带小豹子去看时,小豹子也是看着他半日不语,难道是自己的反应不对劲?

昊烨仍然不语。

两年啊,整整两年多,婚前对夫妻之事不屑一顾,傲然表示他可以做一辈子和尚,也绝不会与蛮女同房的气概,在婚后惨绿一片,在书房睡了两年多……他要不自救,弄不好,现在还在书房独眠,让小猫在卧房里看尽美女,饱享眼福。

昊烨越想越觉得自己傻,越想越觉得小猫是只没餍足的猫,于是在小猫再度问昊烨:“你们都不喜欢看……”时,小猫的叫声在清晨传了很远、很远、很久很久似乎还有余韵,让雨天的大寨在心眼明瞭的人心中频添几分暧昧。

然后的然后,楼下侍卫听见昊烨气急败坏地问:“你还带谁去看过?他是不是也在看你……”

雨还在下,琪琪格撑着油纸伞,站在脸色阴沉的昊天身边望着院里,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

“昊天哥哥?”琪琪格有点担心地看着昊天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