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抠幂篱的手顿住,她转头问:“不是说好去汝川么?怎么听你的话,倒像是要在定南王府久住?”

冷然不看她,反而是盯着门口,“姑娘有所不知,王爷无意间寻到个游医,说是能帮沈姑娘调理身子。”

沈婳嗤笑一声,将幂篱扔到床边,语调上扬,“我看他是早就打算好了吧,就等着我入套。”

沈婳语气骤冷,“我要见他。”

冷然兀自说道:“沈姑娘也不必担心,这王府人少,不会有些个流言蜚语,王爷现在些许正忙。”

冷然边说边往外退,“不过,王爷会来见沈姑娘的,沈姑娘先歇息,冷然退下。”

冷然转身跨步、关门,一气呵成。

沈婳倒是没在意冷然打的马虎眼,她暗自思付,祁珩将自己带来王府作甚?她是宣王幕僚,现在也任了官职。

祁珩同宣王本就是水火不容,祁珩那边的人闻此会怎么想?会不会同祁珩生出异心?

自己虽然行动不便,但是放自己入府便是埋下了隐患,他不怕自己给宣王通风报信?

“小姐!”

沈婳接下来的思路全被这一声小姐给惊没了。沈婳回头,就见映竹眼睛红红的,提着个盒子跑了进来。

映竹把盒子放在桌上,自己人飞来了沈婳床边,映竹握住沈婳的手,“小……小姐。”

映竹的眼泪啪嗒啪嗒的跟不要钱一样往下落,好像就是不要钱。

沈婳怔了一会,回捏了捏映竹的手,“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映竹抽噎着说不成话,她脸转到一边,用手狠狠拍了拍胸口,然后深吸一口气说:“宫里的事情早就传出来了,宣王殿下担心姑娘在外无人照料,便派我跟着映雪姑姑来寻小姐。”

沈婳惊诧,“映雪?”

映雪也跟了过来?

门外的映雪听到动静,她缓步进来,“奴婢映雪,见过小姐。”

沈婳眼神惊疑,“无事,先下去吧。”

映雪复又退出去。

映竹不懂沈婳心中所想,见沈婳表情凝重,哑着声音问:“小姐,不想让映雪姑姑来么?”

沈婳收回思绪,打岔道:“你拿了什么过来?”

映竹擦了泪,起身去拿盒子,“这是映竹做的枣花酥,昨日做的,可小姐没回来。”

映竹刚打开盒子,沈婳就闻到了枣花酥的油味,她眉头微蹙,“映竹,我现在吃不下。”

随后她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好,见映竹端着盒子要出去,便出声拦住背影落寞的映竹,“放在这里吧,我晚些时间再吃。”

映竹脸上炸出笑容,阴云都挥散了,她放了盒子,跑过来跪在床边。

双手托着腮,用一双微红的杏眼,眨巴眨巴地盯着沈婳,“听说小姐做官啦?”

沈婳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着,尽量让自己不再动弹,她语气慵懒,“很惊讶吗?”

映竹眼神混杂着不可置信,疯狂点头,“很震惊啊,小姐是第一个任官的女子呢!”

“不对,”沈婳捏着枕头,“我不是第一个做官的女子。”

映竹不假思索说:“不可能啊,映竹没听说过还有哪位女子在任官啊。”

映竹说完就一直盯着沈婳,想让她告诉自己答案。

沈婳闭上眼睛,神色放松,只留了一句,“自己猜。”

冷然两步就溜到了祁珩的书房。

“主上,沈姑娘好像不知道我们不去汝川了,方才还在问属下。”

书案上的祁珩挥笔在写着什么,他闻言头也未抬,“她早晚会知道。”

祁珩抬眼看向冷然,“你告诉她了?”冷然低着头没讲话,祁珩又继续写自己的,“你那不是上赶着挨骂吗?”

冷然心想,他也不知道祁珩没告诉沈婳啊,要不然他怎么会选择去撞枪口。

祁珩见冷然眼神放空,问:“还有事?”

冷然回神,哦了一声,“宣王把沈姑娘原先的两位婢女送过来了。”

祁珩放下笔,靠在靠背上,翘起了腿,“宣王这是有多不放心啊,这么大一个王府还缺婢女不成?”

可确实是缺啊!冷然自己抱怨,偌大的定南王府却没有几个婢女,连侍卫都没几个。

因为祁珩喜欢清静,就把各方人送来的舞姬啊、侍卫啊什么的都回绝掉了。

现在宣王见缝插针,答应沈姑娘暂住定南王府,可又送来两个侍女,那不明摆着往定南王府安眼线吗?

祁珩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这样也好,那个小低个头的沈栗不在,能有近身人陪着,也挺好。”

冷然搞不懂祁珩,他只觉得他家主上为了沈婳过得好,啥危险都不顾了。

冷然灵光一闪!脑中的筋突然就搭对了。他眼神意味深长,但是脸确是板着的,祁珩看着他,活像一个面瘫之人做了舞姬。

祁珩忍不住笑了起来,边摇头边感叹,“水汀也不知道看上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