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手中的奇楠手串突然松开放长,朝着谢钱浅便甩了过去,在鬼魅的灯光下像条蛇影,一闪而过稳稳套住酒瓶底部,与此同时握在沈致手里的另一头被他往回一拉,力道控制得刚刚好,那串深褐色的奇楠手串带着酒瓶瞬间飞离了谢钱浅的手中向着黄恢弘砸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没有人能反应过来,直到酒瓶砸在黄恢弘的脑门上溅得他一身酒,又当即碎落一地,大家才机械地把视线转向那个正在漫不经心收回手串的男人身上。

他穿着轻薄的亚麻质地米白色对襟衫,侧脸清晰立体,鼻梁一直延伸到下颚的轮廓像造物者精心雕琢过,完美精致,无框眼镜下的眼眸沉寂,似幽潭,在这浮躁的环境中自成一体,淡然从容,有种站在云端的高雅之感。

谢钱浅压根没转头,到处找水,黄恢弘捂着额就大骂出声:“你他妈谁啊?找死?”

沈致正好将奇楠手串重新套回手掌间,漫不经心地抬眸朝他扫去,那一刻,这双平静的眸子里蕴藏着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锋利,像毒蛇漫过人的肌肤,让人不寒而栗。

关铭听到动静赶了回来,一眼便看见立在人群之中的沈致,把他给惊了一跳,一头雾水地想着不是说不用管吗?怎么自己单枪匹马管起隔壁小孩们的闲事来了?

关铭刚走到卡包门口,正好听见黄恢弘的那句“你他妈谁啊?找死?”

他脸色一沉,大步走了进去,关铭一出现,整个卡包,就连工作人员的视线都开始回避。

虽然都城的人都知道沈家的长孙叫沈致,但他久居国外,鲜少有人见过他,自然不知道面前站着的人是谁。

但关铭就不同了,圈子里面没有人不认识都城关小爷的。

对这些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来说,关铭要比他们长一辈,而关家在都城的势力更不是这些普通富二代可以攀得上的。

关铭早些年回国后,就逐步开拓了都城一带的娱乐餐饮产业,vix不过是他闲来无聊弄的,有钱有人脉有势力,vix很快成了都城首屈一指的夜场,既然是夜场,酒喝大了难免会起衝突,关铭从来不会插手这些晚辈之间一言不合的闹剧,除非闹大了会有工作人员过去处理,他不会亲自出面。

然而今天关小爷突然现身,着实把这些平日里吃喝玩乐的富家子弟吓了一跳。

他一进来就拍了下沈致的肩,转而盯着黄恢弘,一字一句道:“我看你是活腻了,要不要我联系你爸过来看看你这副德行,知道你惹了谁吗?”

黄恢弘看见关铭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此时听见他的话更是冷汗直飙,强撑着问道:“关哥,什么意思啊?”

沈致的神色已经恢復了一贯的淡漠,关铭冷笑一声:“滚。”

黄恢弘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往卡包外拥,经理在关铭耳边低语几句,把刚才沈致过来后的情况大概交代了下,关铭的表情在瞬间变幻莫测起来。

他和沈致玩这么多年,这人整天把“千忧惹是非、皆因红颜起”挂在嘴边,活得一副快要跳出六界外的即视感,从来没有见他为哪个女人出过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关铭当即把谢钱浅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一番,冷白的皮肤,杏仁眼,鼻尖翘挺,明明气质森冷,五官却格外娇俏,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是个特别的可人儿,关铭嘴角划过一抹探究的深意,就是…嫩了点。

关铭是聪明人,转而对庄丝茜和谢钱浅说:“你们可以走了。”

庄丝茜一脸懵逼地问:“那赔偿?”

关铭揶揄地瞥了眼沈致,平淡地说:“我会算在他头上。”

谢钱浅刚灌下一瓶矿泉水,此时也错愕地回过头,她这一回头,视线正好撞进了沈致的眼眸中,他就站在那,离她三米不到的距离,墨黑的眸子有种似曾相识的穿透力,只是她现在有些晕乎,压根不知道这熟悉感哪里来的。

这个一身白衣的男人对于帐单算他头上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垂眸抚了抚袖口,每个动作都透着难以触及的儒雅,好似三百多万对于他来说不过弹指间的一粒微尘,不足以让他掀下眼皮。

庄丝茜刚准备回头对谢钱浅说“那我们赶紧遁吧”。

谁料谢钱浅直接大步朝沈致走去,开门见山地说:“你留个联系方式,回头让她把钱还你。”

此话一出,三脸懵逼,关铭玩味地盯着谢钱浅,庄丝茜急得差点找个胶布把谢钱浅嘴封上。

而沈致略微抬起眸看着面前的女孩,大概刚才水喝得太急,顺着白皙的脖颈流下,打湿了领口一片禁忌的地方,她隻到沈致胸口,这样的视觉差让他稍稍低眸便看见女孩工装衣纽扣下那片湿润,他似有若无地偏开视线说了句:“不用。”

“你钱多啊?”

“……”是不少。

“今天的事还是要谢你,不过钱肯定是要还给你的,她…回去问家里人要到钱就给你。”

“……”哪家?沈家?从我左口袋掏钱还到我右口袋?

沈致的表情变得高深莫测起来,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