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看,自己做的消磨时间的小玩具,实在是没有让他人付钱消费的欲望。

“我不行,我做的都没法比。”

不断的坚定地否定自己,是林述的习惯。

周一将他手中的册子收走:“你觉得你做的不好,是因为你以此为乐趣满足自己,而那位阿姨是在满足自己的同时赚钱养活自己,你们制作羊毛毡的目的不一样,所以付出的努力不一样很正常,不要总是否定自己,我的宝贝!你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我就不会做羊毛毡,至少,现在,在这个房间里,你是最厉害的人了!”

林述咯咯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很会安慰人,好吧,那我是还蛮厉害的!”

但其实,一次次肯定自己的周一,明明最厉害。

未来

有时候一旦当你以为生活走上正轨,和幸福很接近了,就会突然出现一些打破生活平衡的糟心事。

周一接到外婆急救的消息时还在公司,他强撑着和领导确认了请假事宜,因为外婆不算直系亲属,他一下子将积累的年假用了一大半,前往医院的路上他设想了一切。

外婆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尽管早早地做好心理准备,却在接到通知时还是难忍泪水,不正常的家庭中,仅有外公外婆给予过亲情的温暖。

可如今两人,一个已经去世多年,一个所剩时日不多。

到了医院被告知还在急救,各指标都不乐观,让他时刻做好一切最坏准备,主任也安慰道:“你外婆的情况我之前和你说过了,癌细胞的扩散现在已经到达了脑部,包括这次抢救,也是有许多并发症,心理准备一定要有,就是这次救回来了,后续的状态肯定也是不乐观的。”

周一听着医生的话,强撑镇定,不忘鞠躬感谢医生的付出和努力。

转身看见了在电梯口的父母,倒依然是恩爱夫妻的模样,父亲紧紧地搂着身形单薄的母亲,低声安慰着。

明明这么相爱的两个人,居然会对自己的母亲、儿子,那么冷漠,周一不想和他们多说什么,转身坐下背对着父母。

“你外婆,怎么样了?”母亲微颤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担心的意味。

周一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他现在不仅因为外婆的情况的而觉得心情沉重,更因为父母的到来而喘不上气,烦躁恼火的情绪不断交替,碍于地点,他不想不受控的宣泄他的愤怒。

“你妈妈在和你说话。”周父走至周一面前。

周一低着头,低沉地回答道:“我现在没有任何精力应付你们俩,外婆就算这次撑不过去,后续所有我都会替她办好,你们不用操心。”

“反正外婆死了,你们也松了一口气吧?”

“我都没要你们来感谢我,还不赶快滚远点?”

对于这两位光正伟岸的大教授,除了伟大造福人类的事业和他们彼此扶持的爱人,其他都是累赘、负担罢了。

周父抬头看了看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的妻子,“我不管你怎么想,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外婆的真实情况,后续的安排我和你母亲会操办,人到了年纪总归是会面临生老病死,已经这么大了还在处理正事上情绪化,你和小孩子有什么区别?”

没有情感上的安慰,也没有悲伤痛苦,只有训诫和批评。

周一言辞犀利的反问道:“是不是因为你从来没获得父母的爱,所以你一直这么苛刻的要求我啊?”

周父罕见地被噎的哑口无言,嘴张了几次,深深吐了一口气,忽然出现在不远处的几位护士让他收敛了几分怒气。

于是只压低着声音说道:“等你外婆出来了,我希望能和你好好谈谈。”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了小跑的脚步声,周一抬头望去,是林述。

满脸焦急,一看见周一就奔了过去:“怎么样了?我爸和我奶奶说早上的时候,婆婆忽然昏迷,然后就送来抢救了,医生怎么说?进去多久了?怎么会这么突然?前段时间不是……”

周一反握住林述紧紧抓着他手腕的手,安慰般轻捏了几下,勉强一笑:“别着急,跑着来的?不是有电梯吗?硬生生爬九楼啊?”

“你问这些干什么,到底怎么说啊?这也太突然了,你别难过啊,婆婆肯定会没事的,没事的……”林述越说越小声。

其实周一外婆的症状很明显,癌症晚期,一直在靠各方面的努力在续命,没事的可能性很小,但此刻在死亡面前,语言的力量太苍白。

“没事的,外婆的情况医生说不太好,或许这次……,别难受,等医生出来再看吧。”

周一牵着他坐了下来,林述才看见对面的周父周母,他心里一惊!立刻甩开了周一的手,局促又尴尬地向着对面的两位长辈打了声招呼:“叔叔阿姨好,不好意思,刚刚太着急了,没看到你们……”

周父带着探究的眼神盯着他看了一会,转而又看向坐在一旁,眼中散发着警告意味的儿子。

联想到了些什么,这让他面色更是阴晴不定,只是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