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就是彻底陷入昏迷,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若有法子,之前几个月我就用了,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死去,我当真是……当真是没办法了啊!”

“不可能!”林躬自忽然跪了下去,泪水一瞬间涌了出来,她不管不顾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哽咽道:“我求求你了,肯定还有法子的,您再为殿下配些药,我为您做牛做马……您要什么,我都会给你!求求你了!”

“唉,您这是做什么?”他无措道:“即便我配药,她如今的样子,也是喝不下去的,别说药了,她甚至无法进食……”

“我会让殿下喝下去的,您只要再看看她,再救救她!剩下的我会解决的!”

“林姑娘别为难我了,小人真的救不了殿下啊!”

“我……”

“躬自。”一道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她,林躬自一愣,泪眼朦胧地看过去,发现纪行止面无表情地站在床边,即便眼梢红了一片,声音却依旧平静:“不要为难他了。”

“纪相……”

纪行止没再看她,而是转头瞧着大夫,低声问:“她最多,还会有多长时间?”

大夫叹了一声,低声说:“短的话,只有两天,若能硬灌些药汤和食物进去,也许能捱个五六天,但最后还是……还是……”

“我明白了。”纪行止点点头,说:“麻烦您了。”

“纪相!”

“你送大夫出去,”纪行止依旧不看她,声音却冷硬:“赶紧冷静下来,不要哭哭啼啼的。”

林躬自咬了咬唇,最终应了一声,擦了擦眼泪站起来,转身送大夫离开。

直到院子里再次寂静下来,纪行止挺直的肩膀才慢慢塌了下去。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身体却逐渐颤抖起来,许久后,一滴晶莹的水液啪嗒落到了地面上,而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纪行止蓦地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捂住脸,她的身体像是再也承受不住重担,被压折一般慢慢躬了下来。

“姜菱,姜菱……”

她狼狈地跪到了女孩床边,伸手握住了她的左手,将自己的脸颊贴了上去。眼泪很快将女孩苍白的手背濡湿,纪行止闭上眼,觉得自己痛苦得要死掉了。

“姜菱……我明明已经做好准备了……”

“可为什么,我现在却还是,这么伤心?”

接下来的两三天,林躬自想尽各种方法为姜菱喂药,可不管怎么努力,那些东西大多都洒了出来,浪费掉了。

姜菱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灰败下去,纪行止晚上抱着她睡觉,时不时就要惊醒,把耳朵贴到姜菱心口,听她薄弱的心跳声。

第四天晚上,在林躬自忍不住困意睡过去时,她悄悄起床,仔细帮姜菱穿好了漂亮的衣裙,套上厚实的大氅,而后背着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院子。

明月高悬,她们两个的影子迭在一起,被月光拉出长长一道,凄冷寂静的小路上只有她一人的喘息,姜菱身体冰凉,连呼吸都几不可闻,安静地趴在她的背上。

纪行止边走,边絮絮叨叨地念:“以前只有你背我,我还没背过你呢,你要是醒着,肯定会很开心。”

“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们很早之前就相遇了,在红袖招的那次,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你啊,你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过你那时才三四岁,不记得也正常。我本来不准备告诉你的,这种小秘密,我一个人知道就好了,你知道的话,尾巴肯定翘天上去了,指不定要在我面前显摆个三四个月。”

说着,她低笑一声,轻松道:“我还没告诉你,我以后做不成宰相了,我本来想跟着你一起去云州,你当云州王,我就当云州总督,我们一起住在云安府,和伯母一起生活,再也不管京城的事,就安生过我们的日子……”

她念着念着,眼前便出现一条长长的台阶,抬头看过去,得有近百层,纪行止额头已经出了一层细细的汗,她喘了口气,艰难地抬起脚,慢慢向上爬去。

“你……你以前说我弱不禁风,我还不服气,如今看看,好像也没错,你这么轻了,但我背着你,还是没走几步就累了。”她往上托了托姜菱,恍惚道:“要是你的话,肯定一溜烟就能把我抱上去。”

喘息声愈发急促,纪行止咬着唇,强撑着一步步往上爬,等她终于登上最后一阶,就腿一软,跌到了地上。

纪行止再没力气爬起来,她抱着姜菱翻了个身,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我前几日看过了,这座菩萨庙,是城里最高的地方,能看见很好看的月亮。”她眨了眨眼,看着头顶的圆月,低声说:“就和你带我看月亮花那晚一样好看。”

安静了一会儿,她侧头看向姜菱,女孩灰白的小脸埋在毛茸茸的狐狸毛里,纤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覆下了一层鸦影。

纪行止伸出手,抚了抚姜菱的眼角,自言自语道:“你那时说,神明赐福,我会有好运的,可也许遇到你,就用完了我的好运。”

“若这世上当真有神明,若我当真有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