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矍铄的小老头目露精光,脸上也不由显出笑意。

然而就在这时,他腰侧悬着的传讯玉简却不断闪烁。

“谁在这时候打扰老子……嗯?兰台?”

发现是小师弟传的讯后,丹圣子心中的怨气顿时消散。

这师弟名为师弟,实则是丹圣子亲手带大的,旁人当然比不得。

他看了看眼看要出炉的丹,又看了看还在闪烁的传讯符,叹了口气,还是伸手拿了后者。

“兰台,何事?”

“大师兄。”宋兰台的声音不似往日清润,听着有些喑哑。

丹圣子纳闷:“怎么了?这是炼丹又炸炉了?”

“不是……我只是,心绪浮躁,无人可说。”

此话一出,丹圣子心中一个咯噔。

难道是小师弟修炼出了岔子?!要走火入魔产生心魔了!

当下,他彻底不管那炉已经逐渐传来焦糊味的丹了,转而关心起他那听起来快要碎掉的师弟。

“你说,你和师兄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句话一出,老头子便听到了好一通混乱而又情绪激动的控诉——

“那是她亲手配成的第一个灵药方子,她曾说,那方子除了她,只有我知晓。”

“可是今日,他却说出了一模一样的方子!”

“她竟给他了!”

“他哪里比我好了?”

“我前几日听传言,他带领一群弟子去执行宗门任务去了东灵洲,当时我还在暗笑青霄剑宗奇怪,竟让他这样的身份去做这等无关紧要的任务。现在看来,执行任务是假,他主动去见她才是真。”

“闭关怕是要上百年,她肯见他,却不见我!”

“仙君转世又如何,小小宗门任务竟也会身负重伤,居然还要靠她的方子疗伤,可笑,可笑至极!”

“她当初以我年岁小不懂事拒绝了我,不愿同我结契,说只把我当弟弟,又说不喜欢比她小的。”

“可是他分明比我还小了百岁不止!都是弟弟,凭什么他行,我不行!”

“呵,我怎么可能给她的男人疗伤,平白让自己恶心!”

“……”

语气倒是冷傲,极尽刻薄之能,可情绪却骤然坠落。

宋兰台叹气了,声音复又低哑下来。

“但若他真死了,她怕是要难过,最后我……我还是把药给他了。”

后半句说的,真是委屈至极。

听到这里,丹圣子勉强算是听明白了。

他那两缕被糊烟熏得发黑的白胡子颤了颤,从记忆里扒拉出一个人名来。

“你……你今日见到白清欢了?”

时隔多年,再听到这名字,玉简那边的人仍旧沉默。

过了好久,才传来很轻的回答声。

“不曾。”

屋外风竹呜呜,那边也似是哽咽。

“但是,她好像要有新道侣了。”

丹圣子眼睁睁看着报废的这一炉丹,亦带了哽咽,却没责怪师弟,只下意识顺口接问了一句。

“是谁?”

而后,便听得那端的哽咽声骤然变成磨牙声。

“段惊尘!”

“不借”

暗巷,空医馆内。

一群初出山门的剑修们挤在狭隘的屋内,皆探头屏息,目光齐落在最中心的白清欢身上。

她席地盘坐,跟前摆着的是一鼎小小的丹炉——

确切说来,该叫香炉才对。

因为这是李长朝在医馆后面的杂物间翻出来的,拿出来的时候,还用剑气吹了不少香灰出来。

只是剑气犀利,于是本就磕碜的香炉越发破烂不堪。

这样的炉子,真能拿来炼药吗?

众剑修心中同时浮出这样的担忧。

直到他们看到白清欢取出方才买到的灵药,又开始以娴熟的手法处理起那些药材,眼中的担忧逐渐变成了震惊。

这样的震惊在看到白清欢操纵着灵力,将那些药材成功炼化后,变成了震撼。

“嘶——”

“真炼成了,没废!”

“竟然不是在装逼?!”

“段师祖,您居然真的会炼药术!”

白清欢:“一般,略知一二罢了。”

李长朝双目灼灼,看着那明显炼化成功的灵药,颇为意动。

“段师祖这一手炼药的手法真是精妙绝伦,不知道您那位好友是哪个宗门的医修?”

好急!

好想知道到底是哪宗的医修这么大气,居然肯教剑修炼药!现在去结识那位朋友还来不来得及?

白清欢收拾药渣的手一顿,目光复杂地瞄一眼李长朝。

这句话听起来,真的很像在试探。

难道愚蠢只是剑修的伪装,警觉才是对方的底色?

她手上的动作只停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