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从地方上的小小官吏做起的,林大哥何必妄自菲薄呢?可听得一句话,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她甚少喊他“林大哥”,此时一字一句说来,虽然轻柔,倒是铿锵有力。

林惊羽自幼就没人看得起他,如今听得有个女生这般安慰自己,心中蓦然一动。他转过身望着星落,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星落示意他坐下,她站定在他面前,借着幽幽的烛火光,挑了一点点药膏轻柔地涂抹在男人的脸上。

他有一双狭长好看的眼眸,让那张略显寡淡的脸上平添一份精神气。

她抿着唇,很是认真,指间是药膏自身带着的凉意,敷在皮肤上,很是清爽。

林惊羽望着她姣美的容颜,眼底不知不觉竟是自己未曾发觉的柔情,嘴上那些油腔滑调也说不出口,只等着她为自己上完药,远离了他,他才稍稍回过神。

“谢谢你。”他由衷地说着。

星落莞尔:“没事。”还是把药膏交到他手中:“那些犯人们肯定有凶狠得,你小心些。”

林惊羽收下了,并没有再逗留太久,翻了窗子离去了。

他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回眸望向小小轩窗,烛光在窗纸上映出一道美丽的剪影,女孩子站在窗前,似乎也在观望着自己。

他笑笑,招了招手离开了。

星落揉了揉酸疼的脖子,伪装一个单纯无知的女孩儿并不难,但是要在眼前这个男人面前不露出马脚还是有些困难,她必须小心翼翼得。

林惊羽这人几乎没有心,只能顺着他的心性来称赞鼓励,告知他自己也是支持他想成为人上人的想法,这样时间久了,林惊羽自然也就待她有那么几分真心。

不需要很多,几分便好。

自此之后林惊羽时常夜里光顾星落的闺房,但也只是说说话,又或者收下她要给堂哥的东西。

林惊羽倒是极有耐心,一点点渗透到女孩子的生活中去。

偶尔出其不意,拨动少女心弦。

他今日买了一只碧玉钗想要送给她,她平素没什么装饰,很是素净,他便选了一只和她气质相当的钗递过去。

星落摆了摆手,红了脸说:“这可不行,这是私相授受,嫂子要是知道了,会骂我的。”

“我们私下里见了这么多次,还在乎这个吗?”林惊羽强迫她收下,星落拿在手中,咬着唇瓣还是犹豫不决。

林惊羽眼珠一转,转了话题说:“我今儿听说一件事,陈夫子的案子可能有着落了。”

“是嘛?那个诬陷我哥哥盗墓的人找到了吗?”一听到哥哥的消息,她便也忘了这钗。

林惊羽连忙说:“倒不是这个,听说县里要来一位淄州府的要员,亲自审理此案,到时候一定能还陈夫子清白。”

星落心中七上八下得,犹豫了一下,着急地握住了林惊羽的手问:“林大哥,我是真的想要见一面我哥哥,你能不能明天找辆车送我去县衙一趟?”

这些都是林惊羽凭空捏造,但是淄州府要派人过来倒是真得。

他犹疑片刻说:“这样吧,我再回去打探打探,有了眉目,我立刻陪你去。你再等几日。”

星落见他如此郑重,心中对他早已经十分信赖,只得点点头。

林惊羽打道回府,牢里面传来犯人们受刑的哀嚎声,他早已经麻木不仁,瞥了一眼那个奄奄一息的犯人,当下和牢头说道:“吕哥,府里面真得派人来了?”

“可不是,陈月白那个硬骨头就是不肯认,嘴上一直嚷嚷着县衙与奸商勾结,沆瀣一气,欺压良民。他还认识府里面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不,淄州府大人都听说了,要亲自来了解调查。”吕哥拍了拍林惊羽的肩膀,哼了一声摇摇头道,“你去看看,县太爷急得都要跳江了。”

“陈月白这案子很简单,干脆放了他,好吃好喝招待几日,让他闭上嘴不就是了?”

“你说的简单,平常人也就罢了,陈月白那是个老顽固,就算放出去了,你能保证他就守口如瓶?我看他肯定跋山涉水告御状去。到时候老爷还是骑虎难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也是难啊。”

林惊羽听了片刻,计上心来。

第二日,林惊羽寻了个由头前往县衙参见县太爷。

县太爷正在为了陈月白的案子发愁,盗墓不承认、强抢民女也不承认、逼死良民更不承认,这个王八蛋的硬骨头,昨天县爷和他和和气气地道了歉,拿了酒肉,想要放他出去,他还不肯走,非等着府里面大人亲自到访申冤,说是一定要让他们这些狗官付出代价,申诉清白。

县太爷手里面要是有一把刀,当场就要把这迂腐的陈夫子千刀万剐了。

此时忽听得林惊羽前来,县爷便让人传来进入内堂。

林惊羽打了个千儿,十分恭谨地给县爷请安,礼数周全,毕恭毕敬,挑不出一丝一毫的纰漏,脸上也是讨好妥贴的笑意,县爷瞧了,心里的郁闷散了些,拢了拢折扇说着:“小林来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