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情皱紧眉头,将手机塞回口袋里,挺直了腰梁,大步走出酒店。

前台小姐转身猛地发现人不见了,慌慌张张地拿起卡,朝背影喊道:

“先生!您的卡忘拿了!”

……

郊区。

飞蛾在路灯下不知疲惫地盘旋,光线昏黄,夜色浓稠,月亮躲到云层里,只有少量微弱的光线洒落大地。

俞修情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长椅旁,他的眼神中透露着疲惫,眼皮像被重物压着般,每一次眨眼都显得费力。

不知道是谁泄露了自己的行踪,这整整四个小时里,他都在不停地躲避那大批数不胜数的记者,以及警方的追捕。

如果不是早些年在部队练过身手,恐怕现在就被警察当做嫌疑犯抓走了。

而且这些家伙还真是有本事,不光把路堵死了,还有人在暗中偷拍。

即使逃过,他也累得够呛,身上更是被不知名的碎片划出许多伤口。

俞修情感觉自己现在压根就和警方解释不清楚,祁云照在现场留下的蛛丝马迹,都一一把幕后凶手指向他。

南港的人都知道他俞修情有一个忠心耿耿的贴身保镖,就是祁云照。

这样唐氏董事长的死,也就顺理成章和他搭上了关系,甚至是他主使的。

他现在完全就是被当成通缉犯了!

真够畜牲!

俞修情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阴凉的晚风吹过耳畔,虽然春天已经过去了,但风中还是夹杂着寒意。

他突然控制不住地想起沈缘。

对方现在,应该过的很好吧?

祁云照不会像他一样,将这个傻子日日夜夜都囚禁在房子里,不会喜怒无常,不会动不动就拿沈缘发泄脾气……

想到这里,俞修情晦暗的瞳孔里难得露出一抹自嘲的神色。

但下一秒,他却极其不甘心。

明明沈缘是他二十亿买回来的!

祁云照不过是他们俞家培养的一条狗,有什么资格和他争夺!

更别说眼下还敢陷害他!

俞修情越想越气不过,他发誓一定要把沈缘找回来,他连弥补都还没来得及,怎么能容忍沈缘就属于别人了!

他从来没吃过沈缘做的饭

看着熄屏的手机,俞修情目露沉思,忽地脑子里闪过两年前带回沈缘时,自己曾在对方的脚踝处植入一个芯片。

那是一个能和肉体融合的定位芯片,为了防止沈缘走丢,或者擅自离开自己,他需要这种能锁定行踪的东西。

现在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靠这块芯片,找到不知所踪的沈缘?!

想到这,俞修情惊喜万分,迫切地打开手机,寻找和芯片绑定在一起的定位系统,连手指都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但还不容他找到,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粗噶的吼声:“起来!这是我的床!”

紧接着,一股刺鼻的恶臭味在空气中荡漾,像臭了两个星期的鸡蛋。

俞修情烦躁地抬起头,便看见一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站在自己面前。

虽然对方蓬头垢面,但还是能看出那双混浊的眼珠子透出的蛮横无理。

俞修情压根就不将他放在眼里,只觉得对方是在找茬,继续查找起gps。

但下一秒,被无视的流浪汉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肩膀,面目狰狞,骂道:

“这是老子的地盘!”

“把你的脏手拿开。”

俞修情冷着脸,声音冰凉刺骨。

如果换作平时,他二话不说就动手了,但此刻非常时期,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硬生生忍住重度洁癖的反应。

“小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流浪汉眼神凶狠,将肩膀的衬衣拽出一块褶皱,似乎真的要动粗。

俞修情见他一副死缠烂打的样子,也不再多言,直接抬脚踢向他的裆部!

这一脚又狠又快,流浪汉反应不过来,疼的嗷嗷大叫,捂着裤裆蹲在地上,额头冒出豆大汗珠,面色瞬间惨白。

“我说过了,不要碰我。”

声音很轻,但俞修情面色清寒,周身散发出森然杀气,令人胆战心惊。

流浪汉蹲在地上,头着地,他艰难地侧过脑袋,恶狠狠地瞪着俞修情。

自己在这一块地方嚣张跋扈惯了,现在居然有人敢胆大包天抢他的地方,踹他,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在嘴里蓄了口浓痰,下一秒朝着男人冷峻的侧脸,狠狠吐去!

正焦急寻找沈缘位置的俞修情毫无防备,脸上立刻被湿热的东西糊住。

面色瞬间黑到了极点!

他皱紧了眉头,一股腥臊浓烈的味道充斥着鼻腔,恶心地让他作呕。

俞修情抬起眼帘,眯起狭长幽深的凤目,看向面前那个满脸横肉的乞丐,对方此时正用嘲弄的目光回视着自己。

他微微瞥过头,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