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修情看着她前言不搭后语,目光不禁流露出几分质疑。

一墙之隔却像阴阳两隔

霍霁秋看了看神志不清的宋薇,又看向女佣:“酒窖在哪?带路吧。”

被点名的云妈全身一颤,立马应道:“诶好!警官你们跟我来吧!”

宋薇脸色只是慌乱了一瞬,随即又恢复成担惊受怕的模样,好似根本不害怕地下室的苏淮遥和沈缘被发现一样。

俞修情看着站在原地沉默的女人,他玩味一顿,眸光愈发阴冷,出声道:

“伯母?你也一起过来吧。”

宋薇也是一惊,连说了几个好,才故作镇定地迈开腿,慌张地跟了上去。

云妈带着几人来到了酒窖。

一推开门,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入眼就是一整排的高档名酒和珍贵药材。

这让见多识广的霍霁秋也不由地惊讶了几秒,随后便挥了挥手让身旁几个的手下上去搜寻,又特意叮嘱了几句:

“上去搜,别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地方,搜仔细,而且注意别把这里的酒瓶弄碎,一瓶抵你们一个月的工资。”

几人一听瞬间提起十二分精神,握紧了手里的探测器,开始搜索。

站在门口的宋薇虽然还是紧张的状态,但明显已经没有了害怕的情绪。

万幸这个地下室是双墙结构,外面一个,内层一个,被另一堵墙夹在中间,没有他们苏家人的指纹,没人进的去。

而且这个指纹开关藏在极隐蔽的位置,就算用探测仪也搜查不出来的!

如果不是她想喝储藏在内层地下室的酒,也不会误打误撞碰见了苏淮遥。

那个白眼狼真不让她省心!

俞修情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一排名酒,眉头紧蹙,脸上的情绪复杂难明。

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藏人的地方,还是说有不为人知的开关?

他缓缓走过去,站在酒架面前,拿起一瓶再普通不过的香槟,左右看了看,又瞥了一眼后面的墙壁,放了回去。

而俞修情不知道的是,他此刻所处位置的墙壁后面,就是内层地下室。

他遍体鳞伤的小傻子就气息奄奄地躺在那里,与他仅有一墙之隔,但沈缘此刻的处境和男人阴阳两隔没什么区别。

内层地下室里,沈缘似乎是感觉到了墙壁后面那个男人的存在,奇迹般地睁开了双眸,眼睛直直地盯着那里。

他嗫嚅着嘴唇,却说不出半句话,连嘴巴都疼得难以张开了。

手指微颤着,努力了千万遍,依旧抬不起来,手臂已经没有感知了。

少年直挺挺地躺在角落里,他的脸色苍白,眼睛紧闭着,长长的睫毛盖住了黑亮的眸子,像是蝴蝶翅膀微微颤抖。

身下只垫着一席床单,白色的布料染上了暗红的鲜血,而且还在往外流淌。

苏淮遥见他醒了,顿时慌乱起来,生怕他喊出声吸引了外面的人。

他双膝跪在旁边,手忙脚乱地捂住沈缘的嘴唇,不让其发出任何声音。

“嗯……”

沈缘小脸憋得通红,快要喘不过气了,只能用鼻子哼哼两句抗议着。

“闭嘴,别说话……”

苏淮遥压低了嗓音警告,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俯身贴在他耳边说:“你要是敢发出声,我立刻掐死你……”

沈缘连哼唧都力气都没有了。

氧气管因为捂得太用力而掉落,那一瞬间空气好像无法流进他的肺部,每一次尝试都像在喉头扼住,让他几欲窒息。

而苏淮遥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脸色青紫的模样,还在不顾沈缘死活,紧紧捂着,眼神一刻都没从大门离开过。

他的身体紧绷着,手上的力度也加重了,显然是紧张到了极点,无法放松下来,心情也犹如拉紧的弓弦。

只要那个大门传来被打开的动静,他就立刻扔下沈缘,钻入密道逃跑!

身后蹲着的兄弟俩也进入了高度戒备的状态,嘴巴紧咬,根本不敢呼吸。

可沈缘却遭殃了,双臂废掉的他连挣扎都做不到,双目似乎要凸出来了。

深陷的眼窝里不停地溢出泪水,他痛得无以复加,绝望地盯着那面冰冷的墙壁,渴求另一边的男人能救他。

他想要哭喊、大叫,却被那双温热的手堵着嘴巴,只能发出呜咽声。

身体的痛楚不断刺激着他,沈缘感觉自己已经死了,鼻翼张张合合,忽而涌出了两道温热腥甜的液体……

苏淮遥莫名感觉到一股子冰凉,慌忙低下头,便看见自己的手背不知道什么时候覆盖着一片恶心的鲜血!

他无声地干呕了两下,条件反射地松开少年,随后用力甩掉手上的东西。

好端端的怎么就流鼻血了?!

苏淮遥正纳闷着,突然发现原本套在沈缘鼻孔里的氧气管被扔在一旁了。

他急忙拿起来插回对方的鼻子里,接着胡乱用湿纸巾擦了擦那些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