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事。”

苏淮遥立即回过神来,修长有骨感的手指轻轻拽着他衣角,装模作样道:

“修情哥哥,要不你还是去看一下沈缘吧,他现在需要你。”

“不用了,一个只会勾引男人、胳膊肘往外拐的东西,死不足惜。”

俞修情毫不犹豫地拒绝,一双漆黑狭眸里闪烁着阴狠的寒芒。

随后“砰”地一声将杯子扔在桌面上,几滴牛奶溅到了手指旁。

他抽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指尖,慵懒地掀了掀眼皮,语气冷淡道:“哦,对了,祁云照,我突然改变主意了。”

祁云照顿住脚步:“什么?”

“房间给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住不合适,楼梯口有个储物间,不用收拾。”

俞修情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疏离,双手捧着青年冰凉的脸颊,微微俯身,嘴角扬了扬,语气温柔中带着一丝狠厉:

“他敢推我的小遥下楼,没杀了他喂狗已经不错了,有什么资格睡床?”

“沈缘刻意推苏先生下楼,确实该死。”祁云照冷声补充了一句。

俞修情闻言眼底闪过一抹戾色。

祁云照目光忽而从男人的侧脸转移到了苏淮遥受伤的腿上。

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意,忽而被上司漠然的声音打断:

“该不该死也不是你说了算,滚远点,别再来打扰我和小遥。”

祁云照只得恭敬地低下头,长腿倒退了一步,径直转过身,疾步离开。

坐在椅子上的苏淮遥眼睛亮了亮,贴着男人掌心,尽情享受着他的偏爱。

那个储物间他知道,空间狭隘,里面堆满了杂物,夏天燥热,冬天极寒。

沈缘不得冷死在里面?

他家狗窝都比这储物间暖和!

苏淮遥明明心里已经喜不自胜,却还是要装出一副善良的表情,温然道:

“啊……修情哥哥,让沈缘睡储物间是不是不太好啊?里面没床没被子的,而且他都发烧了,严重了怎么办?”

俞修情轻嗤一声,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冷意:“小遥不用担心他,居然背着我和别人勾勾搭搭,该受点惩罚。”

看着那双闪烁着病态光芒的眼睛,苏淮遥浑身一颤,强扯出一抹笑回应。

不知道为什么,他莫名有点害怕。

……

储物间。

狭窄的隔间里没有一丝光线,只有一个紧闭的小窗户里透射进来一点月光,让这阴暗潮湿的环境看上去更加的阴森。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腐朽味。

黑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团小小的人影,他身上虽然盖着不算太厚的毛毯,但身下却只有一张冰凉的草席垫着。

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惨淡了。

沈缘额间贴着退烧贴,脑袋紧紧埋在膝盖之间,不停地颤抖,似乎承受了太久的折磨,那模样及其缺乏安全感。

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但发梢还是湿漉漉的,额头被祁云照随意缠了几圈纱布,才勉强止住了鲜血。

“别、别打我了……”

沈缘被蹂躏到发白的薄唇里断断续续溢出呻吟声,眼眸紧闭,睫毛轻颤着,脸颊也泛起可疑的潮红色。

他此刻完全烧得神志不清,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泪水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滑落,将草席染湿了一大片。

储物间的玻璃窗可以清晰看见,那个春意盎然的后花园里,他挚爱的俞先生,正拥抱着白月光,在星空下许诺永远。

和窗户里痛苦缩在地板上、伤痕累累的少年相对比,讽刺至极。

可怜的小傻子已经遍体鳞伤,心脏被那个狠心的男人扎得千疮百孔。

没人会管他了,他只是一个低贱的奴仆,而不是那些人口中的二十亿。

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扇他

第二天下午。

刺眼的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照射在少年身上,将他原本白皙的脸庞镀上了一层金色,却掩盖不住病态的惨白。

沈缘微蹙着眉头,似乎被阳光刺痛了眼睛,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双眸。

“嗯……”

他轻轻动了一下,刚想翻过身,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让他忍不住发出闷哼声,迷糊的脑子也瞬间清醒过来。

乌黑的天花板映入眼帘,墙角密密麻麻爬满了蜘蛛网,杂物上也铺盖着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已经好久没人打扫了。

沈缘措不及防吸了一口灰尘翻滚的空气,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

殷红的眼尾咳得溢出一滴生理泪水,沈缘用手背抹去,眼里全是痛苦。

一张苍白消瘦的小脸,因为呛咳变得有些微红,像是染上了两朵蔷薇。

缓过劲来时,他被水汽迷蒙的眼睛终于勉强能看清一点环境,脸上的表情也从刚开始的痛苦转变为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