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靠近卫生间,木门就砰地一声关上了,将他阻隔在外面。

俞裴商揉了揉高挺的鼻梁,抬起手指轻轻叩了叩门板,大声道:“阿潇,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啊!”

“知道了!”

里面的人不耐烦地回应。

俞裴商这才转过身,背靠着门板,手伸入口袋里,拿出了烟盒。

点燃香烟,他深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圈,看着烟雾在空中飘荡、散落,脸上的表情变得晦涩不明起来……

卫生间里,顾澜潇打开水龙头,捧起一大捧冰凉的冷水泼在脸上。

心底的那股躁动也随之消失了。

他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唇角勾出一抹苦笑,可眉目间却尽是痛苦。

擦了擦手上的水,转身正要回去,顾澜潇忽而看见了身旁那扇紧闭的窗户,一个想要逃跑的念头油然而生。

他警惕地看了看木门,随后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朝着窗户走过去。

经久不开的玻璃窗布满了灰尘,顾澜潇费力地推开,看着下面只有一层楼高的空地,他没有犹豫,一跃而下。

俞裴商的“货物”

手里的雪茄燃到了烟头,俞裴商扔到地上,抬脚踩灭,转过身看向卫生间,里面的人还是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他隐约感觉到了不对劲,迅速一脚踹开了木门,一股凛冽的寒风顿时扑面而来,将他的外套刮得猎猎作响。

眼皮被吹得生疼,俞裴商下意识抬手挡了挡,视线透过空隙,映入眼帘是一个大开的窗户,而洗手间里空无一人。

他立马明白了一切,垂在身侧的双手骤然攥紧成拳头,骨节发出一声嘎吱的响动,脸色也随之变得铁青起来。

“阿潇,你逃不掉的。”

男人喃喃着,那张俊美如天神般精致绝伦的面孔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黑雾,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嗜血的红光。

……

空灵的滴水声在幽暗的角落里响起,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顾澜潇打着手机灯,轻手轻脚地走在漫无边际的地下通道里。

周围是布满苔藓的墙壁,中间还有一条混浊不堪的水沟,时不时就吹来一股不知道从哪里飘过来的阴风。

顾澜潇裹紧了身上的外套,不停地搓着手掌心来获取温度,可十指已经冻僵了,连呼出的气体都迅速消散。

他想报警,但手机没有任何的信号,只能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算了,总比待在那个杀人犯的身边强,比起没有自由,他宁愿冻死外头。

顾澜潇心想着,尽量往高处走,好避开脚边那些污黑的水坑和老鼠。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此刻身处的位置应该就是地下赌场的下水道了。

这里常年潮湿腐臭,是病毒和细菌的滋生地,为了避免感染,顾澜潇从口袋里取出抗菌药膏将裸露的皮肤涂满。

所幸因为职业习惯,他身边经常会带些小型药膏,来应对不时之需。

要是能够找到出口,他就能永远逃离那个男人,逃离让他窒息的地方!

可是……顾笛怎么办?

他也还没找到能一举击垮俞裴商的证据,俞修情还会护着他吗……

想到这里,顾澜潇忽而苦涩地扯了扯唇角,答案是不会,永远不会。

俞修情只会利用他,不辞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说不定回去之后,那个男人又再一次将他送回俞裴商身边……

顾澜潇感觉自己的人生就像眼前的下水道一样,肮脏又狼狈,糟糕透了。

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遍体鳞伤的心不由生出一丝想死的念头……

这个想法一出,顾澜潇也被自己吓到了,他什么时候窝囊到这份上?!

他从来一向清傲,却没想到有一天需要忍辱负重,活到连家都找不到。

这一切全都怪俞裴商!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三年前闯入他的生活,害得他家破人亡,他也不用活得这么痛苦!连自己的亲弟弟都反目成仇!

顾澜潇心中顿时恨意翻涌。

只要一想起俞裴商吻过自己,他就恶心的想吐,感觉自己就像被玷污了。

顾澜潇拿出湿纸巾使劲地擦起嘴,人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处拐角……

一声铁链晃动的声响让他心头巨惊,本能地刹住脚步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

这里还有别人?

顾澜潇躲在了转角的墙壁后面,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朝前面张望。

不远处居然有一扇铁门,透过生锈的栅栏,他能看见里面昏黄的灯光。

而且不仅有灯光,还有……

白栩谦和涛哥?!

顾澜潇不由地瞪大了双眼,眸底盛满了震惊和困惑,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他才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就是他们!

难道这里就是涛哥口中的地牢?

那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