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感觉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就像一只即将要吃人的野兽。

“缘缘别怕,我不干嘛,只是想将自己之前受的耻辱,一点点还回来而已。”

俞修情低头看了眼他抓着自己领口的那双小白嫩手,唇角勾起一抹邪肆。

这样恐怖如斯的笑容,让沈缘呼吸一窒,手抖得更厉害了,脊背冷汗涔涔。

他根本猜不透,那个笑容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阴谋和报复。

另一边,保镖将早就准备好的一桶冰水用力朝着昏迷不醒的祁云照泼过去。

“唔……”

冰冷的凉水从头浇到脚,祁云照瞬间倒抽一口冷气,接着猛然睁开眼睛,一时间还未适应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刺激,只觉得眼前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下意识想要抬手揉眼睛,可两只手臂被铁扣牢牢锁着,任凭他怎么使劲扯动,都没能挣脱分毫,而且因为太过用力,他的手腕上还隐约有些疼痛传来。

沈缘看着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样子,心疼极了,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祁哥哥!”

他哭着大喊,又开始拼命扭动着身体,企图从俞修情的怀里逃脱出来。

可是,无论怎么挣扎,男人的手都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不让他离开。

“你滚开啊!我要去看祁哥哥!”

沈缘的脸涨得通红,泪水横流,声音也尖利得如同小猫在凄厉叫唤一般。

可即使这样,俞修情还是没有理会他的反抗和哭泣,一只大掌轻而易举就将少年胡乱踢蹬的双腿并拢在一起。

“他死不了。”

冷酷的话语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响起,沈缘抬眼看向男人,眸子里满是愤怒和仇视:“那我也要去看他!”

少年尖锐的哭腔清晰地传入耳朵里,祁云照立即慌了,嘴唇一直在颤抖。

他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破布被撕扯开后的那种沙哑的感觉,根本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来。

也许是太冷了,他全身一个劲地在发抖,脸颊似乎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喉结滚动着,发出的只有模糊的呜咽声:

“唔……唔……”

“看,缘缘,我没有把他玩死。”

俞修情说得云淡风轻,好像这件事对于他来讲不过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甚至最可怕的是,他脸上竟还带着几分等待夸奖的神色,看起来很是无辜。

“俞修情,你根本就没有心……”

沈缘红着眼,恨声说道。

为什么?!

为什么此时此刻,他不能亲手把这个丧尽天良的男人碎尸万段呢?!

俞修情被他眼里那份浓烈的恨意惊到,原本得意的情绪瞬间凝固了。

这一次,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去直视少年对待自己的态度,只觉得慌张、无措,真的害怕对方会与自己反目成仇。

祁云照拼命眨着被冰水黏住的眼睛,忍着酸涩,才终于稍微恢复了视力。

眼前的光影重重叠叠,黑白交错,紧接着,沈缘被俞修情搂在怀里的画面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自己的视线里。

他心脏猛然一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血红的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里迸裂而出,双拳也因为愤怒攥得咯吱作响。

沈缘满脸泪痕、痛苦不堪的样子,根本不是自愿的,很明显就是被强迫了!

俞修情这个狗彘不如的东西!

可他现在这具残破的身体,别说带沈缘离开这里了,连自保都是个难题……

早知如今,当初就该一罐灭鼠药彻底毒死姓俞的这个祸害,也省得现在自己落到这样的境地!任人宰割!饱受摧残!

沈缘虽然身体被搂着,可眼睛却一直望向十字架上的男人,与其四目相对。

对方眼里的屈辱、悲愤、痛苦,透过空气,都清清楚楚地映在他的瞳孔里。

即使不说话,他也看得出来,祁云照那双湿红的眼神是在跟他道歉,在对已经无法继续保护他这件事而感到愧疚……

那样浓烈而又复杂的情绪,让沈缘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一般,痛极了。

这样痛恨和无助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祁云照的脸上,明明这么一个强势冷傲的杀手,却被钉在耻辱柱上反复折磨!

沈缘看着他,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却只能紧紧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哭。

因为这个时候,他不该哭,哭了也没有用,更不想让祁云照看见自己的脆弱,所以她只能忍住,将眼泪往肚子里吞去。

“缘缘,你又在看别人。”

俞修情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手指捏住他的下巴,转过他的脸面对自己。

沈缘已经无力挣扎了,脸上露出一股深深的疲惫,小手也垂在大腿上。

这样不哭不闹的样子,俞修情看着很是不舒服,心中隐隐更加烦躁起来。

他最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