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冷笑了声,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光滑细腻的皮肤,声音带着几分蛊惑的味道:“那就等回去之后,让我看看你这些年过得好不好。”

顾澜潇僵住,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内心深处蔓延,迅速占据了整个身体。

他就这么失魂落魄地被俞裴商关在车上,从南方,一路开到了北方。

私家车在一栋欧式建筑的洋房前面停了下来,白栩谦朝后面的男人道:

“老板,到家了。”

俞裴商看向角落里那个魂不守舍的人,轻声道:“下车吧。”

车门打开的瞬间,一股夹杂着雪霜的寒风迎面吹来,刺骨得顾澜潇几乎睁不开眼睛,脖子上的红色围巾随风飘荡,那张苍白的脸无端生出几分病态感。

他微微仰头,望着眼前那幢豪宅,眼神却空洞而无光泽,恍惚间觉得像是做梦一样,现在三年的美梦醒了。

他还是又回到了残酷的现实里。

纤薄的背影被簌簌落下的风雪吹得虚虚实实,如同一块易碎的美玉,他就这样站在寒风中,孤寂、绝望、冰冷。

俞裴商静静凝视着那个落雪的身影,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心底有些疼。

他走上前,拉住青年的手腕,阴沉道:“到家了就不要这副要死要活的样子,我不喜欢有人给我摆脸色看。”

顾澜潇回过神,清冷的眼睛直视他,没有任何表情,就像陌生人一样。

表情是那般麻木,双目毫无神采,好像被掏空了灵魂般,如同木偶。

俞裴商松开他,心里一紧,整个人像是被抓心挠肝般难受,忍不住叫道:

“阿潇?”

顾澜潇却不理会他,拢了拢被风吹敞开的衣领,抬脚缓缓走向别墅。

大门被仆人打开,在见到外面站着的人时,脸上又惊又喜:“夫人回来了!”

顾澜潇很反感这个称呼,时隔三年再一次听到,还是让他不舒服极了。

他双手插着上衣口袋,直接无视了仆人的话,转头看向一脸愉悦的男人:

“俞裴商,你烦不烦?”

俞裴商佯装思索了下,微微挑眉,一只手还搭在青年的腰间,随后用力一带,将他整个人拉向自己,嗤笑道:

“哦,也是,现在叫夫人确实太早了,毕竟我还没正式和阿潇求婚。”

顾澜潇脸色有些涨红,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睛里全是慌乱和害怕,却又倔强地瞪着他,不甘示弱地反驳道:

“狗才会嫁给你这种垃圾。”

俞裴商眸色顿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他慢条斯理地开口: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和我结婚,我等着那一天。”

顾澜潇双手抵着男人的胸膛,咬牙道:“那你就等我死的那一天。”

“俞哥哥!”

突然从客厅响起一声稚嫩的呼喊,一个肤白如瓷的少年兴奋地跑过来,但在看见俞裴商搂着别人时,脸色瞬变。

你就这么厌恶我碰你?

顾澜潇下意识转过头,在看到眼前站着的少年时,双眸震惊地睁大起来。

他猛地推开男人,表情是那般难以置信,苍白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才完整地吐出几个字:“顾、顾笛?”

怎么会?

顾笛不是被俞裴商囚禁起来了吗?居然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俞裴商微微俯身凑近他耳边,低低地说道:“怎么样?我把你弟弟养得多娇嫩,皮肤手感比你好太多了。”

顾澜潇此刻根本无暇顾及他的嘲弄,而是艰难地迈开双腿,眼中含着热泪,激动地跑向少年,将人紧紧搂着。

“小笛,我好想你……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对不起,是我太懦弱了,没能把你从这里救出来……”

他愧疚地道着歉,泪水如泉涌般溢出眼眶,打湿了少年白净的衣领。

顾笛却对他这番激动不已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气愤地挣扎:“放、放开我!你是谁啊!勒死我了!真讨厌!”

听到这个日思夜想的弟弟居然不认识自己了,顾澜潇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炸响,几乎就要站立不稳了。

他颤颤巍巍地松开少年,将双手放在他的两肩上,看着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弟,却对自己露出厌恶生气的表情。

顾澜潇感觉自己这些年坚持了这么久的念想快要崩塌了,心如刀绞。

“小、小笛,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哥哥顾澜潇!为什么会不认识?!”

他的声音哽咽,拼命强压住内心的痛苦和伤心,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怎料顾笛却一把甩开肩上的手,看都不看顾澜潇一眼,反而跑向俞裴商,扑进男人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哭诉道:

“呜,俞哥哥,他是谁啊?小笛从来没见过,而且还抱着我!我的漂亮衣服都脏了!好讨厌!我刚换的!”

俞裴商被少年这副又气又恼的样子逗笑,习惯性托着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