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顾澜潇的眼神仿佛能够刺穿他的胸膛,让他感受到深深的痛苦。

不被爱,就是一种折磨。

好半晌,俞裴商动唇,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那你就恨着我吧,好过你离开我。”

说完,他转过身,换了一副阴寒的面孔,朝着惊恐万分的沈缘走过去。

“你想干什么?!别伤害他!”

顾澜潇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可并没有让男人停下脚步,自己也被保镖拉扯着往外走,慌乱担忧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淹没。

地上的祁云照焦急地闷哼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步一步走向沈缘的恶魔,双手双脚软绵无力,什么也做不了。

“你、你别过来……”

沈缘害怕极了,他看到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可怕,像是要吃了自己一样。

强烈的恐惧让他更加发了疯一样地挣扎起来,双脚乱蹬,嗓子沙哑地叫喊,却怎么都挣不开保镖铁钳般的手腕。

小时候那些阴暗恐怖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他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双眼布满血丝,瞳孔缩小,眼神空洞而绝望。

“怕什么呢?好久不见啊,沈缘,没想到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有俞修情罩着,竟光明正大想要抢走我的人了。”

俞裴商说话间已经逼近少年,眼中闪烁着凶狠和暴戾,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狮子,随时会扑上去咬断他的脖子。

男人身上浓烈的烟草味充斥着鼻腔,沈缘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只能极力缩着脖子,想要躲避这种威压,却被对方一把扯住头发,迫使他抬起脸来,与之相视。

那张英俊而又带着邪恶的面容,映在沈缘瞳仁里,他的心脏猛地跳动一下,恐惧的情绪已经让他双腿站立不稳了。

下一秒,俞裴商猛地抬起手,然后毫不犹豫将他脸上的假面具撕下来。

“啊!”

沈缘害怕地尖叫了一声,双眼紧闭,随即感觉到脸颊一疼,带了多天面具的脸终于从紧绷中解脱,变得轻松起来。

他颤颤巍巍地睁开双眸,便看到自己那张人皮正被俞裴商捏在手里欣赏着。

“够逼真,连我都认不出来。”

俞裴商赞叹道,把玩了半晌后将人皮钻成一团,狠狠扔在地上。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少年的脸蛋,感受着指尖柔嫩的触感和冰凉,唇角勾起,眼底却是冷酷的笑意:

“这么娇的脸,怎么能带人皮呢?”

沈缘觉得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他颤抖着避开男人的触碰,却被捏住了下巴,力度大得几乎捏碎他的骨头:

“我会好好收拾你的。”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阴狠,带着压抑的怒火,仿佛随时会把他撕成千万碎片!

这句话如同死神最后的警告,沈缘吓傻了,拼命地摇头,如果被带走,自己一定会比在俞家庄园时惨上千万倍!

想到这,他更加用力地挣扎起来,心里念叨不要被对方抓走,不要再继续过任人宰割、暗无天日的生活,绝对不要……

然而,两个保镖一左一右牢牢禁锢着他,任凭他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还有床上那个,都带走!”

俞裴商挥了下手,眼睛瞥过依旧双眼紧闭的俞修情,诡谲地冷哼了一声。

地上的祁云照也被保镖拽了起来。

“你们放手啊……放开……”沈缘嘶喊着,声音因为太过激烈变得破碎。

俞裴商刚迈开脚,身后的床边突然传来一阵碰撞声。

俞修情也会一枪打死他吗

俞裴商想要转过头,下一秒却感觉到后脑勺被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抵住。

这么多年在黑暗里摸爬滚打的自己,顷刻间就反应过来,那是一个枪口。

有人拿枪顶着他的后脑勺!

整个身体瞬间僵住不动,随即一个低沉阴郁而又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好久不见,小叔。”

俞裴商的心脏骤然紧缩了下,插在口袋里的双手紧握拳,一股子难以遏制的怒意在胸腔中翻滚,可是却被极力压抑下来。

他此刻的心里疑惑万分,自己亲手挑选毒性排行前几的海蛇,虽然没有要了沈缘的性命,但却狠狠咬伤了俞修情。

按理说对方再如何身强体壮,也抵挡不住海蛇的一滴毒液,可为什么现在,俞修情不仅没死,还是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俞裴商深吸一口气,将手拿出来,缓缓半举过头顶做投降的姿势,轻声笑了笑,客套道:

“来北方怎么不提前跟小叔说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一声不吭就溜进俞公馆里,很容易被保镖当成窃贼杀掉啊!”

“现在先顾着你自己的性命吧。”

身后的男人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地回敬:“你是怕自己活不到明天,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