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明帝久久不消火,他眼睛一转,连忙岔开话题:“对了皇兄,我今日还有一件要事要跟你禀报。”“皇室和朝堂都要被这个女人给祸害了,还能有什么要事!”玄明帝怒容不消。贝王爷神色却渐渐正经起来。“皇兄,圣教那边从九江关新召集的一批神使已经到了天谷……”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玄明帝脸上磅礴的怒气凝滞了片刻,一双眼眸变得凝重了几分,更多了些幽冷。拓跋枭的视线也终于从殿外收回,只是那张向来漫不经心的面容直到此刻还是没有让人感到丝毫认真。“皇上,何必搞得那么麻烦,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直接去杀了教皇便是了。”“区区一个山谷,我闯不了?”贝王爷想拍下他的肩头,谁知青年一下躲开了,于是又讪讪收回手:“拓拔将军,这件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一刀把他杀了倒是痛快了,可怎么跟百姓解释?”拓跋枭嗤之以鼻:“为何要解释?”贝王爷无语,不想跟这厮解释了。这就是个野蛮人,一点都不懂文明。整个东荣的百姓如此信奉圣教,他们若直接暗杀教皇,必然会引来那些神官们的反噬,除非他们直接把圣教高层杀个精光!可这不是他们的目的。这些年,圣教在东荣权势越来越大,在一些百姓心里,教皇的地位居然比皇兄还要高,圣教似乎也这么作想,屡屡挑衅皇兄的权威,在朝堂中的势力也越来越大,甚至有时候能左右皇兄的决断。这是任何一个帝王的都不能忍受的。何况……圣教那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其中缘由的确复杂,贝王爷也早对圣教颇有怨言,可他知道,他们要的不光是圣教这些人死,还要彻底改变整个东荣百姓们对圣教的盲从!否则,有朝一日,这东荣必将变成圣教的东荣!“反正还不是时候,拓跋枭,你可别乱来,必须按照计划行事!”拓跋枭见往日从没有正形的贝王爷严肃至极,扯了扯唇,丢下一句知道了,就扬长而去。“皇兄,你看他!”贝王爷又被这小子气了个半死,连忙告状。他现在心中还在为着皇兄把苏大小姐赐婚给拓跋枭而不是自己耿耿于怀。 迁怒沈家玄明帝沉沉叹了口气。“皇弟,由他去吧。”“???”贝王爷一脸难以理解。他急躁地上前一步:“皇兄,这些年我早就想问你了,这拓跋枭虽然武艺确实厉害了点,但你也不用对他如此纵溺啊,换作别人,就这副态度对您,有二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了!”玄明帝微微一怔,便回过神来:“看到他,朕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贝王爷又是一阵沉默,回想了一下年轻时候的玄明帝,立刻摇头:“哪有一点像的。”皇兄这是怎么了,他年轻时候虽然也是武力超群,可根本就不是这般放浪形骸的性子啊!“罢了,此事别再提了,今日朕真是被谢渊和他娘子气得不轻,得找个人撒撒火气去。”贝王爷还有疑问,可见玄明帝不愿意提,只好把心思压下,但他却冥冥感觉得到,好像在皇兄心里,拓跋枭那小子真比自己还重要!于是他闷闷问道:“皇兄想找谁发火?”“就找沈家吧!”玄明帝冷哼一声,“若不是他们给了那苏氏进圣都城的机会,至于让整个圣都城的人中毒么!”这下贝王爷一听,可来了劲,他正想收拾沈家呢。干的可真不是人事!正在家中气得头疼的沈老爷忽然打了个喷嚏。这喷嚏不知道是不是会传染,方氏很快也打了个喷嚏。“梁妈妈,去把窗户关上,这天寒地冻的,莫要让老爷着凉。”方氏吩咐过了,揉了揉胸口。她感觉自己现在胸口就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着,让她心里难受得喘不上气来。“怎么能不是呢?”沈老爷躺在一旁,对方氏这句无厘头的话却是一清二楚。是啊,怎么能不是呢。那个气死他的沈楠楠,怎么就能是假的呢。若是亲生女儿气他,他的确生气,可这会儿知道这人居然是个外人,还日日气他,他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去将人暴打一顿。自己哪怕真苛刻了女儿,关她一个外人什么事,她凭什么这么报复沈家!一想到这,沈老爷头又是一阵剧痛,哎哟哎哟地发出呻吟。

“好了好了老爷,别想了。”方氏自己心里堵得慌,还得安慰沈老爷,“那小贱人再怎么说,也是在都城里闹出了这么多事,还骗的皇上赐了婚,皇上能让她轻易出宫?必然会扒下她一层皮来!”梁妈妈也劝道:“是啊老爷,如今真相大白,以后那小贱人估计也不敢在对咱们沈家动手了,咱们沈家好歹也是官身,皇上会这么由着她对咱们胡作非为?”“可松儿至今还下落不明,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贱人所为。”沈老爷重重捶了下床。方氏一听,也陷入了揪心。她越想就越恨。那个小贱人,到底凭什么啊,这么对付他们沈家!早知道,她刚到府里 好意思么“只要元松还活着,我们迟早能去救他,当务之急,还是先想想如何保住家里吧。”沈珠玉闭了闭眸子。“如今五皇子那边已经不会再为我出手,侯府那边虽没了子瑜,但却能用来对付她。”“她杀了子瑜,定安侯府定会与她不死不休。”沈元枫忽然没缘由地感到一阵疲惫。“姐,还是不要告诉定安侯府了。”“为何?”沈珠玉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