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手里的诏书是假的。”她深深拧眉。

苏老夫人等人嘴上虽都如此承认,可心中却依旧有疑虑,怀疑荣王手中的诏书可能是真,连他们都如此作想,更莫说辽东那些本就听信荣王的将领们。

苏幼月也无法站出来告诉众人,上一世荣王手里根本就没有这什么诏书,若是真的有,上一世他早就反了,怎么可能还会等到这一世。

除非苏芊将重生之事也告诉了荣王。

苏幼月越想,就越心乱如麻,可看着眼前也束手无策的女人们,她才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看来和荣王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

如今她再去想什么前因后果,都已经晚了,重中之重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得想应对的方法。

苏老夫人眼中哀戚:“是啊,如今荣王已经自己称帝,只怕是要不死不休,东荣本就对我们大盛虎视眈眈,就怕他们这时候趁机对我们大盛下口。”

苏幼月虽知道荣王之前和东荣皇帝合作过,此刻却并未否认祖母的话,政治场上,哪有永远的合作伙伴,东荣皇帝若是聪明,就知道要先让大盛内部打得不可开交,两败俱伤时,东荣再忽然出手,彻底打整个盛国一个猝不及防。

萧飞雁恨恨道:“该死的荣王,只要我爹爹和兄长们上战场,我萧飞雁就也跟去!”

“飞雁,这话可说不得,你一个女子,怎么能上战场去,那是什么地方……”苏老夫人不认可,觉得这丫头就是太冲动了。

“老夫人,国之将亡,还分什么男女老少,从小我就听我爹说,真到了国家危难时,老弱妇孺皆可为兵……”

苏幼月则看向了母亲:“娘,我有话想和你单独谈谈……”

鹿溪雪一怔,虽不知女儿要跟自己说什么,但见她认真的神色,点了点头。

二人到了房间内,苏幼月斟酌了下语气,才问:“娘,你可还记得你当年所作的兵器图谱?”

鹿溪雪很快便反应过来:“囡囡是想我继续把那些兵器图画出来,最好是做出来,用于战场上?”

她当初来到这个异世后,便想尽可能多地留下后世那些先进的东西,所以才在能握笔开始,就不停记录,毕竟她在古人这些环境里待的时间越久,就越容易忘记许多曾经学过的知识。

这兵器图谱也因此而生。

苏幼月没想到,母亲能这么快明白自己的意思,她有一丝忐忑道:“是,不过娘是怎么想的……如今形势严峻,荣王其实私下里已经和东荣皇帝有了交易,若是两边一起发动战争,只怕我们大盛将亡……”

她知道母亲有一颗行医济世的心,所以并不清楚,她是否会答应做一些杀伤力大的杀人武器。

鹿溪雪看着女儿,眼神也渐渐沉稳。

“囡囡,你不必多说,娘都明白。”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利益,只要有利益的地方,就会有战争。谁落后,谁就要挨打。”

她曾生长于那片红色,如何不明白国家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是无数先辈们的牺牲换来的。

“我们之所以能安然度日,不过是因为先辈们替我们打过了,是因为有驻守边关的将士们不断为我们而死,从来都不是因为有人热爱和平而和平。”

“我们既然有钱做保护自己的兵器,那就去做,若不去做,难道要用这些钱去赔给敌人做赔款?”

“再者,兵器只是死物,用来杀人,还是用来救人,取决于用它的人,皇上是位好天子,不是么?”

“囡囡,战争的最终目的也从来都不是战争,而是消灭战争,所以你就按你想做的放手去做,娘会给你最大的支持。”

鹿溪雪眼中有泪光闪过,也不知是缅怀谁,还是希望谁。

再赴辽东

苏幼月一时哑然。

其实她的想法很简单,因为她是大盛人,所以她不愿看到大盛山河破碎,百姓受苦受难。

更深层次的东西,她并未想过。

但这会儿听了母亲这些话,她似乎明白了更多。

恍惚间,她忽然觉得,娘也许真的该去做一位女官的。

光是后宅,光是一个女医医馆,的确拘束了她。

“谢谢娘……”

千言万语齐聚喉头,苏幼月却只说出了这一语。

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

有了母亲的支持,她也能放下心来放手按自己的想法去做了。

“娘,我们做兵器,光靠自己行不通,还是得有皇上应允,现在皇上定然也因军情头疼不已,正是我们该献策的时候。”

鹿溪雪又很快明白女儿的意思,当今天子开明,有时会召自己进宫,向自己请教问题,一直有想请自己担任女官之意,所以若是自己进宫献策,天子也大概率会应允采纳。

于是她很快应下声来:“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进宫。”

苏幼月点点头,和母亲一起往屋外走去,屋外阳光正好,金灿灿的,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