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荣国的输赢,他其实根本就不在意。

遇到这样的对手,远比东荣国能赢让他兴奋得多,他感觉,此刻自己的呼吸都灼热了起来,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多见一些殷红的、泛着铁锈腥气的东西。

他喜欢极了手上沾着湿漉漉血迹的感觉,好似他天生就和人类的文明有着明显的区别——他更饱含兽性的野性,喜欢最原始的狩猎和厮杀。

如若能拿下如此强大的猎物,于他而言,是人生中的顶峰,足以让他兴奋很久。

若是再让他多等一局,他也已经等不及了。

拓跋枭直接跃上了演舞台,胸前挂着的狼牙也随之划出一个昂扬的弧度。

然而比起他而言,对面谢渊的面色几乎可以用冷淡来形容,像是根本没有将拓跋枭放在眼里。

再有野性的兽,也是可驯的。

只要足够强大,就能让野兽也在你面前低下头颅,认你为王。

谢渊踏上演武台后,拓跋枭的舌头抵着腮帮子微微鼓动了下,骨节分明的手叩在了弯刀上。

信号弹的声音已然炸响,然而青年却不似之前,立刻发动攻势。

谢渊也未立刻动作,一柄长剑斜斜指着演武台,白光森冷。

看台上的众人看得不由焦灼,一个个眼睛都不舍得眨,生怕再一个眨眼,就错过了谢渊把对面那个可恶的青年打飞的画面。

终于,几乎是同一时间,谢渊和拓跋枭齐齐动了。

众人虽然隔得远,一般下面的打斗声听不真切,但此刻,他们却猛然听到了砰的一声金属碰撞声,十分刺耳,听得人忍不住牙齿发酸。

而此时,谢渊也与拓跋枭几乎是面对面,两人四目相对,眼中情绪不同,但唯有一点相同,那就是杀意!

一个是嗜血的杀意,一个是决绝的杀意。

紧接着,两人身形如烈风一般迅猛交锋,看得台上的看客们眼花缭乱,根本就看不清两人的动作,拓跋枭快,谢渊更快,拓跋枭狠,谢渊更狠,两个人简直已经不像是人在打斗,像是角斗场上的两只野兽,不死不休!

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不绝于耳,在演武台两侧的两国武士们听得一个个咬紧了牙,表情狰狞,可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台上的二人。

高手过招,实在是绝,若是今天错过了哪一招没看,他们回去得后悔一辈子。

因为两人动作太快,在场的众人几乎分不清楚,他们两个到底谁厉害,但这也让他们慢慢明白了一点,谢渊和拓跋枭的实力难分伯仲,一时半刻恐怕难以分出高下。

“小姐,茶……”芳菲从萧飞雁身后过来,怕她口渴,给她和苏幼月端了两盏茶。

萧飞雁哪有空理她,头也不回连连摆手:“不要不要,你自己喝吧,别打扰我看比试!”

她哪舍得移开视线啊,她之前到底是为啥觉得,谢渊配不上月儿来着,他太配得上了,绝配啊!

只有这种男人,才能配得上月儿!

芳菲于是又去给苏幼月递茶,然而却见苏幼月也紧紧看着谢渊的身影,似乎这天地间再也无一人、无一物能入她的眼,芳菲干脆抿唇一笑,不再多问。

到底是谁在传谣言,说苏大小姐和谢大人互相不喜欢的,她瞧着,两人分明是两厢情悦,爱到骨子里而不自知了么。

神佛在上……

苏幼月的视线追随着谢渊,虽也几乎看不清他的动作,然而却不像其他人一般,看不出谢渊和拓跋枭的高下。

谢渊,要赢了。

他本就让折影折镜试探过拓跋枭的深浅,此刻打起来时,很明显知道拓跋枭的不足之处在哪。

而且,拓跋枭以猛和奇大无比的力气制胜,但谢渊比他更猛,力气更大时,他的这些长处就不值一提,若非交战的速度极快谢渊抽不出身,恐怕早已经将他拿下。

只是这力气再大,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只要谢渊能保持不比拓跋枭体力消耗大,就绝对不可能输给他。

不知是不是为了印证苏幼月所想,她刚刚想完,下一秒,谢渊的剑就擦着拓跋枭的胳膊划过。

众人和拓跋枭还没反应过来,谢渊已然又是一剑,朝着拓跋枭的脖颈划去,且根本就没有留半分力道,俨然一副要他性命之景。

拓跋枭瞳孔紧缩了一瞬,整个人腰身几乎平行于地面一转,险险避开了这一剑,然而他脖子上挂着狼牙的红绳却被剑锋割断,狼牙腾空而起,又飞速坠地。

台上的贝王爷等东荣国人看着拓跋枭居然有要输之势,一个个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子朝台下看去。

大盛国竟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比他们东荣国第一武士还要强大,何其可怕!

拓跋枭见那狼牙坠地,眉头一皱,然而谢渊可无心注意什么狼牙,他剑锋一转,又朝着拓跋枭的胸膛而去,再前进一步,就要将那狼牙踩在脚下。

那拓跋枭却像是没看到剑锋一般,居然直接伸手朝着狼牙抓去。

“拓拔将军!”贝王爷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