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桑大人,没有找到拓拔将军……”

“这边也没有……”

满脸胡须的胡桑听了,粗黑的浓眉焦急拧成一团:“继续找,皇上有令,一定要找到拓拔将军!”

“是……”

其余人一散开,就有一眼睛狭小的男人凑到胡桑身边:“大人,属下刚才在东南方向发现了血迹……”

胡桑眼睛一眯,在周围扫了一圈,确认其他人都走远了,才朝东南方向看去,粗糙的大手摸了摸腰间的短刀。

“走,过去看看。”

“若是在,就……”

他拇指在刀上划了一下。

会把她抢回来的

眼睛狭长的男人立刻谨慎点头。

胡桑带着他一起往东南方向追去,不一会儿,就看到了他说的血迹。

他摸了一把残留在细草叶上的血迹,确定这血迹已经干了一段时间,但不到一日,大概率就是昨晚留下的。

胡桑眼底闪过一丝阴暗,下了马背,步伐极轻地朝着血迹的去向走去。

一步,两步,没多久,他就看到前方的草似乎被人压过,倒下了一大片。

他跟同伴使了个眼色,便一起拂开一人高的杂草。

杂草后是一个波光粼粼的水潭,水潭旁边屹立着几棵歪脖子老树,其中一棵老树下正侧躺着一个人。

胡桑定眼一看,发现真是拓跋枭,眼中的兴奋显而易见:“上……”

两人握紧手中的刀,一起往前走去。

树下的青年静静的,似乎是昏睡着,毫无反应,波光照在他面容上,让他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近乎梦幻的沉寂感。

胡桑气息忍不住越来越粗重,终于,他已经到了拓跋枭跟前,还不见对方清醒时,猛然举起手中的短刀。

为避免让这个素来警惕如野兽般的青年不被打草惊蛇,胡桑硬是忍住没有喊出心声。

去死吧拓跋枭!

就在刀刃要砍在青年身上的一瞬间,一双如仙似妖的眼眸忽然睁开,刀芒从那蓝绿的眼瞳上闪过,霎时间其中的光彩比潭水还要绚烂。

胡桑心里一惊,可根本就来不及收手,索性面色狠厉,彻底砍了下去。

青年身形一转,就躲开了刀,那刀砍在歪脖子老树上,瞬间入木三分,可见其力道之大,可也导致这把刀卡在了树中一瞬。

胡桑心道一声糟糕,还没喊完,一记重踢就朝着他耳关而来,他不得不丢下手中的刀,连忙避开。

而他的同伴看见拓跋枭清醒时,眼底骤然爆发出一抹恐惧,一时间在原地呆滞了下。

“愣着做什么,蠢货,你以为现在不动手这个畜生就会饶了你?现在他受伤了,快动手!”

胡桑一声怒喊,把同伴喊得回过神来,两人一起握刀朝着拓跋枭攻去。

两人攻到跟前,才发现拓跋枭似乎的确伤得很重,左边的臂膀根本就抬不起来,他们心中不由一喜,可当跟青年交手的一瞬间,一种极其恐怖的力道与他们胳膊相对,震得他们连骨头都在发麻的时候,他们才再次惶恐起来。

“胡桑,看来你是真的很恨本将军么。”

拓跋枭薄唇冷冷勾起,一双眼睛看着对面两个人,像是在看两个死人,让人不寒而栗。

胡桑被震得后退三步,警惕骂道:“少废话,拓跋枭,你一个畜生养大的杂种,本就该死!”

“这就是你一直想杀本将军的理由?”拓跋枭剑眉挑了下,对胡桑冲天的杀意根本不以为意。

胡桑又跟他过了三招,见根本讨不到好,不由气急败坏:“你一个无情冷血的杂种,心中根本就没有我们东荣,更没有把我们东荣的士兵们当兄弟,凭什么能当将军,你根本就不配!”

“自从你当了将军,手上沾了几条敌人的命?又沾了多少我们自己人的命!”

“你甚至都没有把皇上看在眼里,对皇上如此不敬,凭什么还享受皇上的圣眷!”

胡桑憋了数年的怒火喷涌而出,他似乎急需宣泄,以至于一时间真忘了得尽快杀死拓跋枭,否则这个危险的人物就随时有可能会杀了自己。

拓跋枭静静地看着他扭曲的面容,好像对面的人压在内心庞大的怒火根本就不是因为他似的。

胡桑宣泄完,好一会儿,都喘着粗气,没有动手,也没有立刻开口,等着拓跋枭的回应。

许久,青年才再次有了反应。

“原来就是为了这些。”

短短一句话,气得胡桑暴跳如雷。

什么叫就是为了这些!

这些,还不够多,还不够重么!

他忍了太久了,憋了太多怒火,可这会儿,他终于有机会宣泄出来时,当事人却只轻飘飘的一句就是这些,胡桑感觉自己重重一拳就打在了棉花上,让他更不爽了。

尤其是,说完之后,拓跋枭还嗤笑一声。

“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将军之位,好像从来不是我想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