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她对着如镜面般的河水照了下自己的脸。

她的额角上短短的一道伤口,已经不流血了,也不是很深,但到底是因为在脸上,显得格外明显。

虽然好好养一养,可以不留疤,但苏幼月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回去再抽苏芊尸体几个耳光的可行性。

片刻后,她觉得不太现实,于是叹了口气,摇摇头。

“怎么,后悔方才没有趁机多杀一个我?”

身后传来青年冷呵呵的嗓音,苏幼月瞬间缩了缩脖子。

完了,光顾着拉上拓跋枭当逃犯了,倒是忘了自己先前忽悠威胁他这件事,以他的狗脾气,怎么可能就这么轻飘飘放过自己?

她对着河水扯出一个自己满意的笑容,才赶忙回头:“怎么会,拓跋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在客栈那会儿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当然不是,就那个机会,如果她拿的是真的银针,她必然会选择能带走一个是一个,直接先杀了拓跋枭。

不过如今的结果也不错。

拓跋枭盯着她的笑容许久,就在苏幼月都被他的盯得快要心虚时,他才冷声命令:“说人话。”

“……”苏幼月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自己说的怎么不是人话,怕不是他听不懂人话吧。

看着她明显不解的表情,拓跋枭才扯了扯唇:“苏幼月,你知不知道,你虚伪的时候,才会一口一个拓拔将军,看了就让本将军心烦。”

这个女人不会以为自己的演技很好吧,虚伪的时候就一口一个拓拔将军,一生气就一口一个拓跋枭叫得顺口。

自以为演技很好,殊不知狐狸尾巴都藏不住了。

猎狼族

苏幼月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拓跋枭不说,她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眼看着青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妙的回忆,脸色越来越臭,苏幼月赶紧刷地站起来,哪敢承认。

“没有啊,我叫你拓拔将军是因为恭敬。”

看着听完这句话脸色更臭的拓跋枭,苏幼月赶紧喊了句:“拓跋枭。”

这次她喊完,就赶紧观察对方的神色,见他好似面色好了点儿,才敢确认,他居然宁愿自己喊他拓跋枭都不愿听她喊拓拔将军。

这又是什么怪癖。

不过抓到了他的心思,苏幼月这次就知道怎么办了。

“拓跋枭,你误会了,其实我真的很感谢你,刚才要不是你,我就毁容了。”

这句话完全是真心实意、发自心底的。

那一鞭子,苏芊可真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手下留情,若是真打下来,她就要毁容了。

许是这话发自内心,显得不再那么虚伪,拓跋枭勉强冷哼了声。

见把这位臭脾气的大爷哄好,苏幼月终于松一口气。

拓跋枭目光平静了一会儿,又忽然拧眉。

这个女人经常对着他花言巧语的,也许在客栈里没有杀他,不是因为不想杀,而是因为杀不了。

看她方才那个毫不犹豫杀人的模样,他现在开始深深怀疑,等她一有能杀自己的机会时,也定会毫不迟疑地杀了他!

他眸色渐冷,正要逼问一句,苏幼月却因见他久久没有说话,还以为这件事已经揭过去了,又乐呵呵转过身去,给水囊里灌水。

终于从大漠里出来,她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欢快的气息,任谁见了,都很难不会被她的情绪感染。

拓跋枭在心中又是一声冷哼,到底没有问出口。

她想杀他也好,只要她有那个本事。

在没那个本事之前,都得在他面前乖乖的。

补充完水分,两人便继续上路了,虽然苏幼月也不知道,拓跋枭打算带自己去哪里。

等到两人过东荣国境时,她默默无言,回头看了许久。

其实这国界线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么恢宏,反而平平无奇,只是有营地驻扎看守,除此之外,便是茫茫的原野。

“拓拔将军!”看守的武将视线在苏幼月身上划过,旋即恭恭敬敬向拓跋枭行礼。

拓跋枭只是微微颔首。

苏幼月闻声才回过头来,心中暗暗嘀咕,看来胡桑的消息传的也不快,现在东荣国这些人对拓跋枭还是礼遇有加。

进了东荣国境内,苏幼月还是频频回头看向身后,怅然若失。

拓跋枭看见她郁郁的神色,心中生出一些不快。

这又是什么神情?

比她发火的时候还难看!

苏幼月一无所觉拓跋枭的心情,她身后是离得越来越远的母国,身前是茫然未知的前路,此刻她又怎么生得出半分好心情,当然也无暇再去关注他。

想回大盛、回燕京,想见谢渊、见家人的心情一瞬间达到了顶峰,就连身下的马匹似乎都感知到了她沮丧的情绪,步伐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她愣了下,看着马儿,心里一暖,正想摸一摸它的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