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国都城,离风雨飘摇的日子越来越近。

“瑜儿……”润和帝忽然出声,声音很大,把内侍官明镜吓了一跳。

“陛下!”皇后匆匆走进寝殿,以为润和帝发生了什么事。

润和帝双眼紧闭,满头大汗,双手在空中乱抓,无意识地喊,一声比一声高。

“陛下,瑜儿在,奴一直都在。”皇后的痛疾痊愈,在飞来医馆休养的日子,不论是想法还是心境都有不小的改变,人生之路还长,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润和帝很快安静下来,但睡得仍然不安稳。

当年出征前执她之手,镇定自若地承诺:“有你在国都城,无论如何孤都会回来。”

还是当年的那双手,现在却瘦骨嶙峋,手背指尖爬满青筋,虚弱无力;当年令她安心的人,现在却要籍由她的双手才能安心入眠。

当年御驾亲征、浴血杀场的英勇陛下,现在却老态龙钟到这等模样,皇后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更多的是心疼。

尤其是恢复了清醒神智的陛下,还是身不由己地入睡,然后在睡梦中惊醒……就这样不断t循环。

皇后想为他做些什么,更多的是能让他再为大郢做些什么。

等润和帝熟睡后,皇后再次走出寝殿,夕阳已经落下,天色越来越暗,廊下的灯笼正一盏盏地亮起,夜空里亮起一颗又一颗星星。

皇后的视线落在明镜身上,如果他改换衣服,应该没人看得出他是一名宦官。

明镜作为内侍总管,事无巨细地操心,灯笼挂得偏不偏?烛光亮不亮?从睁眼忙到闭眼,视线里始终带着质疑与证实。

当初张天师进宫献药,明镜就能与白奉御一起站在陛下面前阻挠,两人为此挨了许多罚;可即使这样,明镜只休了一日,又没事人似的检查周遭的一切。

论忠诚,明镜对润和帝是独一份;论聪慧机智,他也担得起;论深谋远虑,他一点不缺。

有明镜的润和帝,许多阴谋诡计还没来得及出现在他面前,就被消弥散尽,只有一个张天师,明镜恨他入骨。

皇后一步步走向明镜,在风雨飘摇越来越近的时刻,她与家族势力能做的事也极为有限,向着同一让方向眺望的盟友,越多越好。

“明镜,”皇后的语气没有半点变化,“本官有话问你。”

明镜立刻躬身行礼,头低得恰到好处:“皇后殿下,您有何吩咐?”

皇后轻声问:“你跟随陛下多少年了?”

明镜不假思索地回答:“启禀殿下,奴十二岁进宫,十六岁跟在陛下身旁,直到今日。”

虽是宦官,一身武艺,也曾追随陛下平定宫变,还曾策马杀敌,浴血奋战,伤痕累累也战功赫赫,也曾登上天山俯瞰大地……

就算自己死了,想来也是《宦官列传》里响当当的人物。

皇后点头:“为了能陪陛下更多时间,不如闭上一只眼如何?”

明镜担心润和帝,并不比皇后少,更重要的是作为内侍官也做好了陪葬的准备,可谁不想多活几日呢?

“皇后殿下,明镜愚笨,请明示。”

“本宫要借魏璋一用,只为救陛下。”皇后知道明镜人如其名,一点就透。

明镜这些日子在润和帝身旁知道了许多关于飞来医馆的事情,尤其是皇后殿下归来以后,整个人的精气神比以前好太多,整个人焕然一新。

所以,明镜对飞来医馆的医术充满期待。

现在听皇后这样说,当然知道她要做什么,只要能救陛下,怎么样都可以!

“皇后殿下,请。”明镜一挥手,寝殿外的宦官瞬间散开。

偌大的小花园,只剩皇后与魏璋两个人。

皇后从正面挡住魏璋,轻声说:“快吃些东西。”

魏璋迅速啃完两大块巧克力,然后看向皇后:“多谢殿下。”

皇后审视着魏璋:“你到底是陛下还是太子身边的人?”

魏璋笑得坦然:“启禀殿下,奴是盼望国泰民安的大郢人。”

皇后浅浅笑:“打电话去飞来医馆,请大医仙们想法子延长陛下的性命,为太子康复争取时间。”

润和帝就像一枚钉针,只要他在,哪怕病着,都能震慑住边关蠢蠢欲动的土蕃和突厥。

但是,如果润和帝不在,即位的太子就会腹背受敌。

太子不是抵挡不住,而是这样的局面来得越晚越好。

魏璋立刻拿出手机:“喂?文浩吗?”

堵马车

“呃……呃……呃……”波浪起伏的声音。

文浩和唐彬彬两人同坐一辆马车, 被颠得怀疑人生,一说话自带颤声,时不时夹杂, “啊!”“哎哟!”“嗷!”

王强和王一一父子俩坐一辆马车, 车里摆着各种零食和饮料, 欢乐得像旅游。

心理医生莫然因为是女性,东宫冼马特地安排她独坐一辆马车,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