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蚕甲是师伯盗走的?

还有,甘,木,枝?

陆溪月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森冷可怖,“师叔,你说的那人,是谁?”

林秀茹黯然道:“维扬说,是温家主,温峥。”

温韫怒道:“你说什么?”

林秀茹不解地看向温韫,“这位小姐难道不是受温峥委托么?我全身经脉尽断,世间唯有甘木枝救得,而会用甘木枝的又只有温家人。”

“可这样换来的命我又如何能要?”林秀茹一时间声泪俱下,“阿溪,这条命你还是拿走吧。”说着豁然拔出雨水腰间佩剑,横在颈前,陆溪月眼眸一暗,眼疾手快地将剑挡开。

“铛。”

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一下,像是直直击在她的心上。

温峥指使师伯盗走天蚕甲?

那也是温峥指使元垣杀死禁地外的弟子?

温峥是想逼师伯与逍遥山庄彻底决裂,好让他毫无心理阻碍地毁掉历代庄主护法的牌位?

他为什么这般憎恨逍遥山庄?

电光火石间陆溪月脑海中闪过万种思绪,纷杂的念头中尽是灰蒙蒙一片,她不停地绕啊绕,找啊找,却看不到一点光亮。

“陆庄主,你没事吧?”温韫焦急地问道,“你现在应该相信我,相信父亲,父亲他是被人栽赃的。我现在只能猜测,那人恨极了父亲,也和逍遥山庄有仇,才想故意挑起两方争斗。”

“父亲?温峥是你父亲?那你就是温家大小姐,温韫?”林秀茹眼眶通红,“你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戏耍我们,逼迫我们,他很开心吗?”

温韫正色反驳:“林女侠,这件事与父亲无关,他是冤枉的。”

“可维扬从来不会乱说,他一定是见到了温峥本人或者有确凿的证据。”林秀茹声音微弱,却一字一句格外清晰,“敢问温小姐,整个温家能拿到甘木叶和甘木枝的有几人?”

温韫神情僵住,怔愣地说不出话,放眼整个温家,只有父亲知道甘木叶藏于何处,就连她都是不知道的。

陆溪月踉跄地跌坐在椅子中,脸色比温韫和林秀茹还要惨白。

这些时日的事情在此刻瞬间串了起来,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和温家勾结的人竟然是师伯,师伯为了救师叔,选择了背叛山庄。

她倏然想起那日在禁地中,苏白望着她,想说又不能说,犹豫而又挣扎的神情,想来,那时他便已然知道了这整件事。

可他选择了替师伯隐瞒,替温峥隐瞒。

他考虑到了所有人,却唯独没有在乎她的感受。

骗我

陆溪月双手无力地搭在椅子上, 眼底慢慢浮现一抹悲凄,最后又被极端的愤怒所掩盖,她身子剧烈地颤抖, 就连身下的椅子都随之咯吱作响。

她的异样吸引了屋中所有人的目光,林秀茹眼中含着泪光, 颤声道:“阿溪,这都是维扬的错, 你不要这样吓师叔。”

大寒轻轻按住林秀茹的手, 示意她不用自责, 她能感觉出来, 庄主不是在生仇护法的气。

陆溪月目光看着前方,胸膛起起伏伏, 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苏, 白!”

你果然是在骗我!

说什么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只是故意瞒着我,故意瞒着我……

温韫此时已从震惊中恢复理智, 她走到陆溪月面前, 肃声道:“陆庄主,左右我现在人已经在逍遥山庄,你若是怀疑父亲尽管把我当做人质,我这就写信去应都请父亲查探此事, 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 温韫便转身离开准备, 她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大寒的惊呼声, “庄主!”

竟是陆溪月身子一软,从椅子上径直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大寒忙上前抱起陆溪月,惊觉庄主现在竟然这般轻,几人齐心将陆溪月送回倚玉轩,哪怕这几日陆溪月不在,倚玉轩也一直有人打扫。

将陆溪月放到床上,温韫忍着疲乏细细把脉后才终于放下心来,说道:“陆庄主这段时间太过疲劳,今日又骤然怒火攻心,好生休息几日应当无碍,我开几服温养的药给她服下即可。”

大寒看着昏迷不醒的陆溪月深深地叹了口气,“庄主之前一直以为是二庄主偷走的天蚕甲,现在好容易解开了误会,怎么庄主瞧着竟然更生气了。”竟然喊着二庄主的名字晕了过去。

温韫脑海中莫名地浮现“爱之深,责之切”几个字,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想到这般不贴切的几个字,只能轻声叹道:“感情的事谁能说的准呢。”

“温小姐今日真是有劳你了,明日我会去向林夫人解释清楚,你是受庄主所托,才来替她治伤。”大寒恳切地说道。

温韫点点头,“多谢,我这就修书一封回应都,务必要查到究竟是谁动了甘木叶,我绝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种事。”

说完两人也不再交谈,喂陆溪月服完药后便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