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宫本裕子来向肖玉报告,医院的外伤药没有了,而且是奉小林佐佐木的口令,真接来他办公室传达的时候,肖玉便奇怪地问她,佐佐木少将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连他院长大人还不知道呢。

宫本裕子见问,便道:“我告诉佐佐木少将,今天我去领药的时候,说是医院外伤药已经断了一天了,所以他让我直接来向你要。”说话其间,女护士的脸上明显露出一丝委屈,其实,真实情况是这样的。

当宫本裕子去值班室的药柜领取药品的时候,发现柜子里面的外伤药已经没有了:“这么快就用光了?”她小声嘀咕了一句,便去护士长那儿秉告这件事,好让她尽快去药房统一领取下发。这两天,医院里一下子来了那么多的伤兵,外伤药成了最为抢手的货了。

结果,护士长回来后告诉她,药房也没有外伤药了,让她等一等,可那时,正是要给特护病房的小林佐佐木换药的时刻,于是,她只好先拿了片剂,到病房里去。

在小林佐佐木服用完口服药之后,宫本裕子这才告诉他,今天不能给他洗伤口换药时,佐佐木问:“那在(为什么)?”歪在枕头上的脸,冰冷地让人害怕。

“医院里,外伤药的没有了。”宫本裕子刚说完这句话,便见小林佐佐木令不丁一把将她的白大褂揪住,拉到病床前:“你的,去找肖军医要。”然后猛的一松手向后一推,宫本裕子差点摔倒在床前:“嗨!”她连忙抓住床头的铁栏杆,并努力站直身体,朝小林佐佐木一弓身,退出了病房。

这,就是宫本裕子的脸上,为什么会带着一丝委屈相。而肖玉在听了她这话后,不禁心里骂了一句:找我要?我给你一颗子弹你要不要?嘴上却道:“你回病房去吧,我去药房看下。”肖玉说完,便出了办公室的门,向着前边的药房走去。

“查猛,外伤药没有了?”他一进门,便问正在忙着清点药单的查猛。

“是啊,玉哥。”他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肖玉,又去点手里的药单。

“那你怎么不去采购呢?”肖玉为他一副淡定的神态而奇怪。

“去了,但所有药行的外伤药,现在没有警保署金三元的亲批,都不敢出售,为这事,我还正准备一会儿找你去呢。”查猛一边说着话,一边飞速地点着药单。

“哦,是这样,这好办,我一会儿回办公室去给你开个证明,你带着它去警保署找金三元画个押,再去买药不就行了。这回可要多买些,这两天住进来的伤兵很多。”肖玉向他道。

“玉哥,我早上去财务科支钱,会计说,医院帐上的钱几乎为空了,即使有警保署的批条,也没那么多的钱去买那闲药给这些日本伤兵治伤。”查猛耸了下肩头,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肖玉听了一想,也是啊,这日本人要看病治伤,又不肯多出钱,我给垫付?撑的?!即而,他忽然灵机一动,对了,就拿他为借口,开警保署的刀,先拨他一层皮再说,于是道:“这个,我有办法,你忙完了,来我办公室一趟。”说着,便转身出门回院办室去了。

你道他想出一个什么捞钱买药的办法?看他给查猛的证明上所写的就知道了:本院近日,因剧增日本皇军伤兵四百余人,发生外伤药短缺的严重现象,尤其是小林佐佐木少将,更是因伤势过重,无药救治而发难,但因本院无资金周转,购药困难,特向警保署申请政府补贴,资助本院,并同意购置外伤等大量急需药品,救治大日本皇军,请给予批准,延误后果自负。下面落款为:龙陵日军野战医院。真是连请求带威胁啊!但确是堂而皇之的事实。

当查猛接过肖玉写好的这份证明,看完后,不禁想哈哈大笑,他刚一咧嘴,就被肖玉以手指横于口前制止:“嘘!切莫声张,赶紧的去吧,见机行事。”肖玉一挤眼,叮嘱道。

肖玉开得这份证明,可说实在是有水平,厉害。是借着小林佐佐木的这把刀杀他金三元啊,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申请政府补贴?”当查猛被带到警保署金三元的豪华办公室,将肖玉写的这份证明呈上去给他看的时候,金三元不禁眉头紧皱,他最怕人家找他要钱,哪怕是政府的钱,比挖他肉还要疼。

但是,这上面提到小林佐佐木的名子啊,如果不批款给买药,延误了对这位少将的救治,可是要杀头的呀。爆汗!他把手里的这份证明是看了又看,桌上的那支笔是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圆胖的肉脸上,居然出了一层白毛汗,给屋里两只生着炭的火炉烤的?不是,急的啊。

看着金三元这个吝啬鬼的熊样,候在一旁的查猛,心里对他那个鄙视啊,瞧这一副守财奴相,看来不激他一下他是下不了决心,于是道:“金司令,我听我们院长说,小林佐佐木少将因为没药给他治伤,把日本护士都给打了,还说”他说到这里,便故意停住不往下说了,却把眼晴看着金三元。

果然,金三元听了一抹脑门上的汗,觉着下面准没好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他还说什么?”

“我,我不敢乱说。”查猛抓了一下后脑勺,越发的装腔作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