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决定救治李军长。

但是,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小卫生员,而且还是个见血就怵的主,怎么可能去拿手术刀呢?

在这战争年代,尤其是战地前线,医疗器械有限,药品相对匮乏,这就在救治上要求技术更加的精湛。这一点,肖玉是没问题的,再简单不过的了,只要把弹片取出来就可以了,比这还要复杂十倍的胸腔手术他做过不计其数。

可对于一个小卫生员来说,就是天方夜潭了。就算他对天发誓,他能行,别人也不能信呀,一准会认为他是疯了。

怎么办?

此刻的肖玉,心急如焚,眼看着自己仰慕的英雄饱受着痛苦的折磨,在死亡线上挣扎,却有力而不能使,这算是哪门子的天理?他真想不顾一切,为李将军动刀,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无影灯下,现在没有他肖玉的位置。

他这正一愁莫展,从帐篷外走进两个人来,头前穿白大卦的一看就是位军医,身后携同的是一名国军军官,听军医后来对他的称呼,肖玉了解此人为李将军的副官,姓田。

“田副官。”这时他们已经走到肖玉的旁边,一左一右,站在李军长的床前。那位军医先开了口,他立在军长病床的另一侧,正面对着肖玉:“李军长的伤势很重,可能需要转到后方去。”

“钱医生,你要知道,去后方要经过日军的两个阵营,而且还要夜间行动,日军据点对夜晚的查防控制森严,探照灯二十秒就扫个来回,几乎是不停歇,想要通过比登天还难。即便顺利通过敌战区,最短的时间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达后方医院,可根据现在的情形来看,你认为李军长还能挺多久?”田副官虽然背对着肖玉,但他从说话人的语气里完全能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

军医低头无语,田副官见对方沉默,又道:“薛司令来电一再强调,一定要挽救军长的生命,不然要我拿脑袋去见他。”

肖玉听出,这是副官在向军医下达最后的“通牒”。

果然,军医艰难地抬起头:“田副官,不是我不救,实是李军长胸口的弹片与心脏咫尺,紧紧地挨着,这一刀下去不动及心包是不可能的,可一旦触及心脏,人恐怕也就。。。。。。”军医有点说不下去了,停了一会儿:“况且我们这个战地医院离前沿敌军的炮火实在是太近,做这种胸腔手术不但需要较长的时间,而且绝对要保证安静,稍有震动就会错刀,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我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去开玩笑。”

“但象这样延误下去,生命同样危在旦夕,你是在怀疑自己的医术吗?钱医生。”肖玉从侧面看去,副官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他是真急了。

“不是,我非常敬重李玉堂将军,他是我们抗日的杰出将领,他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他个人,是属于所有参战的抗日人民,所以我的慎重,希望能得到你的理解。”医生的眼光也毫不势弱地迎住田副官,他们就这样对峙了足有五分钟。

他们这一闹腾,可真正急坏了另一个人,谁?肖玉。心想,自己还真是没估摸错,果然是李玉堂将军,一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他瞅着面前这两个举棋不定的家伙,真想上去一人扁他们一通,也不看看都啥时候了,还拿着重病号遛嘴,时间就是生命啊,这一分一秒对于一个频临死亡的人容易吗。

“两位,听我说一句成不。”他这一出声不大紧,不仅使面前的这两个人感到意外,连周围其它静观其变的医护人员和伤号也都将目光全集中到了肖玉一个人的身上。

“你是谁?”副官扭脸看着肖玉,上下打量这个头缠绷带的伤病员。

“哦,他是我们支前救护队的小卫生员,为抬担架负了伤。”这时,陈护士长赶忙丢下手中的一卷纱带,走过来向副官作介绍:“肖玉,别闹,这不是你说话的地方。”女护士长又低声对肖玉劝道。

“没关系,我到想听听他有什么话要说。”田副官转回头,毫无表情道。

“我虽然是个小卫生员,但我家世世代代都是行医的。”他这话本是没错,他爸妈可不都是军医嘛:“所以耳闻目染,从胸腔里取弹片并不是件难事。”

就肖玉这一句话,象丢了一枚重型炸弹,把所有在场的人,尤其是医护人员,特别是那个钱军医说得目瞪口呆,这个人八成是疯了。

看众人瞬间石化,肖玉心里那个美呀,嘿嘿!没想到农奴这么快就翻身了,看来“平反昭雪”的日子不远了。但要让他们接受自己能胜任这项工作,可没那么简单,不能过于乐观。

果然,女护士长还没来得及说话,素柳早已急得跑了过来:“肖玉,你的脑子是被震傻了吧,抬担架的活你都不能胜任,还想拿手术刀?你不怕血把你给崩了。”

“怕,但我可以克服,不信你可以问问陈护士长,我已经在努力了,而且小有成效,不是吗,刚才你也看见了,我面对李军长带血的伤口,处置泰然。”肖玉心里那个笑啊,笨妞,你以为此肖玉是彼肖玉啊,说你也不明白。

这话说得也没错,天真的素柳想了想,是啊,刚才确确实实看到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