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原田腾野骑着高头大马,果然向着龙陵城门行至而来,象凯旋而归的将军一样,不容轻视。而金三元则带着警保署的一班人等,早已恭恭敬敬地矗立在城门口,迎接他了。

“原田将军阁下,祝贺您马到成功,胜利归来,您的下榻我已经预备好了,希望您能满意。”金三元可谓是一躬到地,这两年来,跟大日本皇军打交道,别得没学到什么本领,这筋骨到是练得柔软多了,更是懂得了屈膝的妙处。

“吆西,”原田腾野看都没看金三元一眼,随口说了句,高昂其头,脸上带着极其傲慢的神情,比那年小林佐佐木先遣队进城更是耀武扬威了十倍,全然目中无人的样子:“你的,头前带路。”这次原田腾野的回归,只他一家独大,无人再与其争锋,以后整个龙陵城将是他一人大独裁,怎能不令其得意万分。

当原田进城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被众星捧月般地簇拥到区公所大门跟前时,少佐腾木,已然率领着鬼子骑兵队排列两旁,严阵以待。

“原田将军阁下,小官给您备下了一席庆功酒宴,礼堂的先请。”金三元一路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侍奉着,老原田满意地点头,从马背上翻身下地,几名特务赶紧地将其座骑牵往院中豢养。

此刻,龙陵地区的各级政府要员及镇乡达官显贵,都已云集在区公所的大礼堂内等候,见原田老儿走进来,立即爆以热烈地掌声,并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同时,数名电台、报社的记者更是蜂拥上前,高举相机,随咔嚓声不断地响起,闪光灯也不停地闪耀着,整个场面分外光彩拉风,令人目不暇接。原田腾野这时才微微露出点笑容来,摆出一副十足的将军架式,彰显他大日本皇军的尊严。

“诸位,现在请原田腾野将军阁下,给我们大家讲话,鼓掌欢迎!”金三元首先致词,用力地鼓掌,继后,又是一片火爆的掌声。

“咳!”原田腾野清了下嗓子,意思:安静!然后故作姿态地整了整军服:“各位,对于你们的盛情厚待,我表示衷心感谢!这次,我大东亚圣战,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局面,与我大日本皇军作对的抗日游击队被我连连击败,我们将全力奋进,收复整个滇西,为你们建立起王道乐土,为我们的胜利,干杯!”说着,他从一个待从端着的酒盘里,捧出一杯红色的庆功酒,极其炫耀地拿在手中,向周围人等转了一圈,随着他的动作,所有的人手里也都举起了酒杯:“干杯!”与寇同饮,苍天在上,此众生人等,与犬何异?

而在这大厅礼堂的一个角落里,谁也不曾注意到,有一个人正静默中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他是谁?肖玉。他,作为日军在龙陵野战医院的首席医生、院长及日军中将,被特别邀请到此,但他却一直远离其后,静观其变,心里笑骂着,你个老鬼子原田,真他妈够厚颜无耻的,明明是我抗日游击队取得了胜利,你个失败者,还有脸在这坑蒙拐骗,当谁不知道似的。

即便如此,他也没能逃出原田老狐狸的一双贼眼,当致词酒令已毕,全场再次安静下来,原田腾野纵观整个宴席,终于发现了那个被遗忘的角落。他的小眼晴里,闪出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阴冷,又向酒盘里端起一杯酒,慢慢朝着肖玉这边走来。

“肖军医,你好象不欢迎我。”原田腾野走到肖玉面前,向他举了一下手中杯。

“哪里,腾野将军阁下回归,是为我王道乐土兴建之必需,我等求之不得,怎会不欢迎?”肖玉平静地回答,乃一身戎装的大方端坐在那儿,亮着肩上日本中将军衔,那意思,大爷我跟你同等地位,都高居中将,莫想让我给你屈躬背膝。

这可是当日小林佐佐木硬生生犯下的错误,人家不要,他还不准,这回,屎盆子直接扣到老原田的头上,他有气还撒不出,按照日军部队惯例,同等军衔的将领,可以不向对方示以军礼。

“吆西。”原田腾野只得隐忍,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即然这样,请与我同庆,喝下这杯酒。”他又耍出一招。一旁的侍者,立刻将酒盘送到肖玉的面前。

是拿还是不拿?苍天在看;是饮还是不饮?饮者同犬。“这庆功酒,自然要喝。”肖玉说话间,这才站起身,伸手作势要去拿盘中盛酒的杯子,同时借着起身脚下使绊子,踩了酒侍一下,可这个小动作被面前酒桌的一角正好挡住,谁也没有注意到。

哎哟,哐当!

啥动静?原来,当肖玉正要去拿盘中的酒杯时,侍者突然哎哟了一声,手一歪,托在手心的酒盘整个掉在了地上,真是:红酒如血映一地,酒杯碎响散乾坤。

“八咯!”原田腾野不明真相,却是勃然大怒,见侍者这样有失礼仪,不给他大日本皇军面子,这还了得:“拖出去,抢毙。”把肖玉给他的气,全撒在那倒霉的侍者头上了。

阿弥陀佛,罪过!俺也没用多少劲啊?肖玉心中忏悔地念了一声佛,口里赶紧道:“腾野将军阁下,抢毙的不能。”

“为什么不能?”原田盛气凌人地问道。

“今天是腾野将军阁下回归的大喜日子,按照我们中国人的传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