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查猛转来,把查曼云给缅甸和尚开的药方子拿了来。

肖玉接在手中,看那上面不过也是两副极普通的清热药,便道:“他在你姐办公室待了多长时间?”

“时间很短,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然后来药房取了药就走了。”查猛望着凝神中的肖玉又补充道:“我一直悄悄地盯着他呢。”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肖玉拍了拍查猛的肩头,见他似有话要问,于是道:“等我把这件事理出个头绪来再告诉你。”他知道小家伙想要问什么。

查猛走后,肖玉开始闭目思考,他把今天所发生的整件事情,从头到尾连贯起来想了一遍,发现他们之间有许多连接点:丢失的病例、归隐寺、猫发、波斯猫、和尚、查曼云,如果把这些连接点串在一起,会找到他们的共同之处:归隐寺、波斯猫、猫发;和尚和查曼云。

根据这些线索,他进一步地加以推测,景头一:有一个人(很可能是个女人),利用归隐寺的波斯猫的猫发作案,她趁院长办公室无人之际潜入其内,拿出记载有十八名远征军伤员的病例,将其二十五页撕去,然后把准备好的猫发随手夹在病例里,以掩盖作案动机,放回原处。

景头二:和尚进入医院,与查曼云接头,名为看病,实则是传递信息。

疑点:如果象韩志彪所说,日军是想通过病例,了解这十八名远征军伤员的情况,从而准备对阎家寨进行第四次清剿,那他们的接头,是要将这个信息传递给谁呢?若是如自己所判断的那样,盗取病例只是为了给以一种警告,那么,他们接头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再者,就是这两种推断都兼而有之,即是一种警告,又是一种行动。

不管怎么说,这二十五页病例,现在一定是到了敌人的手里。没准,那只狡猾的老狐狸--原田腾野,正在喜滋滋地对其进行研究,做着不可告人的勾当呢。

“肖大夫,有位病人找你。”门被轻轻的敲了两下,外面传来孙大爷的声音,医院重新开诊后,他继续做他的门卫。

又有人找我看病?今天可真是门庭若市啊。“请他进来。”肖玉高声回应道。

门开处,一个穿青衣足蹬布鞋,背着斗笠的年轻男人,笑容满面地走了进来,肖玉一见,差点喊了起来,而那人却以手指在口前轻嘘了一下,随即将身后的房门关好。

“雪山,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倪雪山,肖玉轻声问了这句后,便起身又去打开门,并伸头朝门的两边张望了一下,确定无人跟梢,这才又放心地把门关上:“请进里屋说话。”两人随即进了里间的小卧室。

“这次,我带了一个五人情报组偷渡过江,是奉宋司令的命令,查出陵江一号。”倪雪山低声回答肖玉刚才的问话。

肖玉闻听,心里暗暗佩服江东那边灵通的消息:“我们也一直在追查这个电台的下落,一起干吧。”他与倪雪山的手紧握在一起,这个他初来滇西认识的军旅战友,又要并肩搏击了,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对了,那四个人呢?”

“他们都在街市口那旮旯转悠呢,一会儿我还得回去找他们去。”倪雪山答道,又问:“近段时期,这边的情况怎样?”二人一个坐床,一个靠柜,倪大队长很自然地开始了解起滇西的敌后战况。

于是,肖玉就这段时期的主要情况,与其作了汇报,最后又把今天所发生的一系列不解之事向他说了一遍,并谈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及推测。

倪雪山,别看年纪不大,不过比肖玉仅仅大两岁,但已然是一名老情报人员了,而且就其个性,比韩志彪更细心沉稳,比南宫春更斗智斗勇。他在听取了肖玉的一番陈述后,久久地没有开口。

肖玉见了也不去催他,只默默地望着他低头沉思的样子,他知道,雪山要么不张嘴,张嘴必一语惊人。

果然,倪雪山说了一句他不曾想到的话:“你刚说,归隐寺是伏龙寺的下院,那么下院来将情报传递回上院,不是没有可能的。”不言而喻,肖玉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伏龙寺,才是最大的后台老板,而那个缅甸和尚,是这个老板的,小跟班--联络人。

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肖玉不由得对倪大队长暗挑大姆指。“这么说,这个伏龙寺,才是我们应该真正关注的对象。”其实,他对伏龙寺早就有所感觉,那次在归隐寺的后院,与南宫春还提到它,只是他们把它的这个下院作为了重点,看来,现在要将侧重点转移向上了。

那么,要想摸清这两处寺院间存在的秘密,最好的办法,就是打进敌人的心脏中去。显然,这个办法,从二人的眼晴里就一目了然,都同时想到了,倪雪山看着肖玉,那意思,你有什么高招,因为他这个医生,对本地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你还别说,肖玉一下就想到了一个人,谁呀?刚与他分手不久的--李兰芝,李大姐。

当他把自己的意思说出来时,倪雪山笑了:“你是让李大姐作我的推荐人,跟着她一起假意归顺小鬼子,这我,不也背了口‘黑锅’了么。”即而绷起脸子,装作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