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发讥笑:“你瞧瞧,傅家也没拿她当个事儿嘛!妹妹,你当姨太太的事,恐怕没有咱们想象的那么困难。”

刘曼玲摸了摸颈间的钻石项链,脸上流露出一种志在必得。忄

虽然三爷因为白公馆的事情,对哥哥发了好大的脾气,连原本打算投入电影公司的一笔资金也收回去了,但并没有将此事迁怒到她的头上。

昨天中午她和三爷去吃西餐,三爷还特意送了她一根钻石项链。

她看着金碧恢弘的傅公馆,眼睛里透出野心和向往:“咱们进去吧,我也该在太太面前露个脸了。”

大厅里,大少奶奶岑卿如正哄着坐在沙发上的傅太太:“我们几个儿媳妇单独给您准备了礼物,您瞧瞧,是喜欢银红他们送的,还是喜欢我们送的?”

大少爷傅银红立刻呈上自己的礼物,以打趣的口吻对四周道:“只怕妈瞧了我的贺礼,诸位的就不放在眼里了!”

他生了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天生多情,很讨中老年妇女喜欢。

他的寿礼是一尊象牙雕刻八仙祝寿船,八仙造型各异栩栩如生,工艺很是精湛。忄

傅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老大送的,果然是好。”

岑卿如笑吟吟地命人抬出自己的寿礼:“妈瞧瞧,他那寿礼,和我和这尊弥勒佛像比呢?妈可不能偏心他。”

傅太太仍是笑:“个个都好,卿如送的,我要更喜欢一些。”

沈绣婉站在旁边,知晓大哥和大嫂因为舞女的事情生了芥蒂,大哥私底下总是气大嫂,所以妈在明面上肯定是要偏袒大嫂一些的。

轮到薛琴贞和傅锡楼,他们两个送的分别是一套粉彩绿里海棠茶具、一幅亲笔画的《麻姑献寿图》。

薛琴贞娇嗔:“妈您瞧他,您过五十大寿,他竟然如此俭省,分文不出,只抠抠搜搜地给您画了一幅画儿!”

傅锡楼像那些文人墨客一样摇着折扇:“你懂什么?我的字画不是凡品,今后定会像顾恺之、吴道子他们的字画那样值钱。”忄

薛琴贞揶揄:“你说的今后,究竟是哪一年呢?”

傅锡楼便回答不上来了。

众人发出一阵哄笑,傅太太笑得连连摇头,骂他们两个是爱斗嘴的小冤家。

轮到沈绣婉和傅金城。

薛琴贞很是得意。

时间仓促,沈绣婉又是那么寒酸的一个人,她笃定她临时准备的寿礼是拿不出手的,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沈绣婉出丑,像她这种出身低微的女人,原本就不配和她们做妯娌。

傅金城低声:“你为何不告诉我,你们女眷要单独送礼?”忄

他与其他人一样,认定沈绣婉拿不出像样的东西。

若她提前告诉他,至少他能替她预备一份体面的寿礼。

他完全不懂沈绣婉

面对丈夫的责备,沈绣婉低下头,无助地抱紧怀里的锦盒。撒

她嫁过来三年,除了那晚去白公馆请他回家过夜,她从未请求他帮过她什么。

他的冷漠像是一堵无形的墙,永远将她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虽然他是她的丈夫,可他们从来无话可说,譬如昨日吃晚饭的时候,她试图寻找共同话题,却被他要求不要说话。

她在他的心里,已经轻如尘埃了。

她不愿意再在这种事情上麻烦他,让他觉得,她是一个无用的人。

见她沉默,傅金城眉头紧锁。

他完全弄不懂这个女人,每次他稍微说话重一点,她就会低着头装出一副可怜无助的模样,她什么话也不敢对他说,像是一个没有骨气只知道听话的奴隶,可他又不曾真正地欺负过她。

他压抑着情绪,沉默地送上贺礼。撒

是一架紫檀木书屏,镶嵌了一块黄金云母水晶,玉匠利用云母的天然纹路,挖空心思雕琢成松鹤图样,富贵又风雅。

傅银红评价道:“紫檀木架子常见,倒是这块云母石料难得,难为三弟花心思,请人制出这么一架书屏,我都有些眼红了。”

“大少爷看什么都眼红,可见是很喜欢眼红的。”

岑卿如微笑着,突然幽幽地来了一句。

之前死的那个舞女就叫嫣红。

傅银红听懂了她话里暗藏的机锋,噎了噎,念着岑家人都在场,才克制着没怼回去。

薛琴贞迫不及待地起哄:“绣婉,你还等什么,快把你的寿礼拿出来,叫咱们开开眼!”撒

沈绣婉的心里涌出一股奇异的感受。

金城准备的寿礼是书屏,而她准备的也是!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古诗里说“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和金城竟也有心意相通的地方!

可见这桩婚姻,并非是毫无缘分的。

沈绣婉得了爱情的力量,从锦盒里捧出那架刺绣:“我送给妈的寿礼,是我亲手绣的一副仙鹤图,不及哥哥嫂嫂们的贵重,还请妈不要嫌弃。”

薛琴贞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