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陆颂本身再普通不过了,都是她那时候对他的喜欢,才让他显得似乎与众不同。如今没了半分喜爱后,她再看这个男人,实在觉得荒唐可笑至极。陆颂听她这么说,整个人僵了一下,而后连忙点点头:“囡囡说的不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初没有看到你的好,是我对不住你,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只要你能出气。”苏幼月眼神愈发冷淡,然而似乎却没有要走的意思。陆颂见她没打算离开,心里一喜,看来她心里还是有自己的,他就说,当初这个女人那么爱他,怎么会说不爱就不爱了。“囡囡,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和好如初,就像小时候一样,在一起开开心心的,你嫁给我,我答应你,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看来你是真的后悔了。”苏幼月垂下眸子,也不知在想什么。陆颂急忙点头:“当然,我后悔了,我昨天一晚上都在想你,想我们小的时候。囡囡,你答应原谅我了么?”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答案,视线却忍不住直往苏幼月脸上落。她一直都是个美人,但如今似乎更美了,曾经的美含蓄又内敛,如今却像是怒放的山茶花,叫他看得忍不住晃了神。“原谅你……”苏幼月缓缓开口,在陆颂惊喜的眼神中,残忍地勾了勾唇,“你死了,我就能原谅你。”陆颂脸上的惊喜凝固了,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囡囡,你说什么?”苏幼月唇畔冷意泛滥:“我说想要我原谅你,你就去死。怎么,我是你爹还是你娘,你道歉我就得原谅你?”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陆颂脸色僵硬了许久,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了起来:“这都是你逼我的,囡囡,你放心,只要你成了我的女人,我们还能和从前一样……”说罢,他就又猛然伸手捉住苏幼月,要往树林深处拖。躲在树后的秦语梅看着这一幕,兴奋至极地睁大眼睛。然而也就是在陆颂要碰到苏幼月胳膊的那一瞬间,他的手像是突然被什么扎了一下,蓦地弹开了,而后警惕地看着她的手。苏幼月的手指把玩了一下银针,上前了一步。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陆颂反而吓得后退了一步,他迟疑地抬眼看向眼前的少女,才发现对方一双眸子像是从地狱里睁开的,全是杀意。“陆颂,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 杀累了没躲在树后的秦语梅一开始还满脸兴奋,可到了此刻,却吓傻了眼。苏幼月没有像她预料的那般,娇娇弱弱地被陆颂给推倒,反而追在陆颂身后,诡异地一甩手,就将比她高一个个头的男人直接放倒了。“你…你想干什么?”直到此刻,陆颂才知道害怕了,然而他刚想喊救命,喉咙上和脸上却又被飞速插入两根银针,他便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来。苏幼月将他放倒噤声后,却没有立刻下一步动作,而是站起来往远处看了看。不远处,是一处小溪,只有一层浅浅的流水和一些小水洼。她面无表情回过头,一双手拖着男人往溪边走。躲在远处的秦语梅迟疑了一下,下意识想规避风险,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对苏幼月发疯了般的嫉妒又涌上心头。要是自己能抓住苏幼月的把柄,说不定能威胁她自己主动退婚!于是她的脚步便停在了原地,眼睁睁看着少女将男人拖到了水边,然后毫不犹豫,将他的头朝着水洼按了下去。男人虽然浑身被封了经脉,但求生欲还是让他剧烈挣扎了起来。然而少女一双眼睛里全是铺天盖地的恨意,死死地按着他,直到手下的人再也没有半分动静,她眼中的恨意还是丝毫不减。又过去很久很久,她才缓缓起身,试了一下男人的颈脉,而后仿佛不知怕似的,从尸体上一根一根将自己的银针收了回来。“便宜你了,这水倒是干净。”她似乎有些可惜,但心情又极好,很快勾了勾唇。原谅?未免也太可笑了,这些人上辈子活活将她淹死,这辈子又算计到她头上,却还祈求她大度原谅,求她既往不咎。既往不咎这个词太虚伪了,她不喜欢,她不大度,她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只有真正让这些人感到疼痛和后悔,她才会高兴。她之前之所以还留着他们,不过就是在等他们后悔的这一天罢了。少女将银针收回,慢悠悠在溪水里洗了洗手,一双白净的小手看起来柔弱无骨,清澈的水珠指尖上滴落,端是一副极美的画面。然而此时树后躲着的秦语梅却越看越觉得渗人!她没想到,苏幼月居然真敢杀人!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了,她浑身剧烈地发着抖,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浑身上下大汗淋漓。苏幼月就是一个疯子!她在心里骂了一句,看着少女往回走,快要路过这边,才赶紧轻轻移动脚步。可下一秒,她就不甚踩到了一根枯树枝,这一刻,她的心也像是瞬间被冻结了,一股寒意顺着尾椎骨飞速上爬,直窜天灵盖。

树林里瞬间又安静了起来,可越是安静,秦语梅越是忍不住浑身发抖。直到少女的声音突然间近在咫尺:“倒是把你忘了。”秦语梅吓得要尖叫,可少女却忽然捂住了她的嘴。她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她忘了?秦语梅感觉苏幼月疯了,可她也快要疯了。她奋力挣脱了苏幼月,想要喊救命,此刻后悔招惹苏幼月的心情也达到了顶峰,她刚要再张嘴,却忽然被另一只手捂住了嘴,身子也被人突然桎梏,动弹不得。苏幼月看着忽然出现在面前的折影和另一个暗卫,后知后觉,原来谢渊一直派了人保护自己。她笑了笑:“折影,你的刀借我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