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和谢渊都是掉入九原江后失踪的,按照当时的风向、水流流速,最终他们极有可能会到东荣境内。若是两人还在的话,也许是被东荣境内什么事给拖住了步伐,不得不先留在了那。哪怕是真遇难,他们的尸身也该在东荣才是。而害了先生和谢渊的,也正是可恶的东荣人!一个念头突然从楚小紫的脑海中萌芽,一发芽,就疯狂抽枝拔节,长成了参天大树。她要去东荣! 他真的很好楚小紫甚至没有思索太久,就猛然回神,眼神坚定,直到了华清云暂住的地方。华清云的住处离她不远,不过片刻时间,她便到了门口。她敲了敲门,十分熟稔地进去,见那俊朗如星月般的公子又在纸上写字,似乎是在写信,她便在旁边等着。华清云见他来,却是搁下了笔。楚小紫心中一动。她早已知晓华清云的身份,亦像是先生一般,对自己而言高不可攀,像自己这样的人,原本根本做不了他们的朋友。她也清楚,那些贵人们自恃身份,连平民都看不起,更莫说她这种贱籍生下的孩子。虽然华公子还不清楚她的身份,只以为她是平民,但他对她却一直十分尊重,这种尊重甚至超过了先生,是一种让她偶尔会误会,在他眼里,众生平等……见华清云眸子温和地看着自己,仿佛永远都会如此一般,楚小紫却垂下了眸,很快说起了正事。“华公子,思来想去,还是先来跟你说一声,我打算继续去找先生和谢渊了,在此今日和华公子一别,有缘江湖再见!”华清云脸上不惊讶,也不着急,似乎他永远都能这般不急不缓,语气徐徐:“为何要走?”“我准备到东荣去,去找先生。”楚小紫没有隐瞒。她想了想,也觉得先生在东荣的概率最大。但她也没有全然告诉华清云。她还打算,若是先生真的遇难了,她就替先生报仇,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十年,她就不信那个拓跋枭没有栽倒的时候。书墨正好从外面进来,听到他要去东荣,顿时惊愕:“楚小紫,那东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咱们大盛的人去了只有受欺负的份,更别说你这样矮小的,说不定到了那边,没有理由就会挨打。”华清云从书案后缓缓走出,点了点头:“楚弟也不会东荣语,到了东荣,该如何同人沟通?”此话让楚小紫一愣,有什么危险她倒是不怕,但她要去东荣是突然的主意,的确没有考虑过语言这回事。“正巧华某也会,不如……华某也同你去吧。”华清云似乎无奈,轻轻摇了摇头,“恰好我也有去东荣的打算。”书墨在旁边瞪大了眼睛。他家公子什么时候有去东荣的打算了,不是准备继续写大盛山河志么?见华清云看了自己一眼,书墨便知道他是何意,不得不先闭嘴。楚小紫却拧眉,直接拒绝:“不可,东荣危险,你们怎么能去?”多一个会东荣语的人同行对她而言,的确方便很多。但,她不是不知道去东荣这人生地不熟,又对大盛人充满鄙夷的地方危险。自己一个人去冒险也就算了,怎么能把这芝兰玉树般的公子也带去。若是让他有个三长两短,她拿什么来还他这份情谊?想到华清云此人说话虽然温柔,却是个极有主见的男子,既然说出口,恐怕真有这个打算,楚小紫立刻又摆出了冷脸:“楚某一人在外,恐怕不方便带华公子,还多带一个小厮,你们若是去了,实在是给我添麻烦,还是算了吧。”说罢,她转身就走。书墨虽然本就不想让自家公子去,但听到她这种语气说这种话,还是气得鼻子都快歪了。“我家公子一片好心,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去了谁给谁添麻烦还不一定呢!”楚小紫没回他,便出去了。书墨立刻凑到自家公子身侧:“公子,我看还是算了,那小子自己愿意去就去吧,您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呢。”华清云看着楚小紫只身一人离开的背影许久,回过头看着书墨,轻叹一声,也不再提了。书墨又劝道:“公子,这楚小紫与我们非亲非故的,您就算想帮他,也不用亲自去啊,何况他说话还这么难听。”他刚说完,见自家公子眉头微皱,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谢将军夫妇乃国家功臣,护的是大盛的民,而我们,就是大盛的民,昔日他们护我们周全,如今他们落难,我们自当也是义不容辞出手。同样,当初楚小兄弟面对灾民,不顾危险对我们出手相助,他受难的时候,我们同样应当相帮。若是遇事人人都不愿意出手,只想躲在后面逍遥快活,那国将无将可用,人人都将孤立无援。书墨,有人帮过我们,因此我们也要去帮别人。”书墨哑口无言,想起当初楚小紫在难民人群里救他们的时候……的确是很危险,若是稍有不慎,那些愤怒的难民说不定会连他也打死……

很快,他就改变了主意,撸起袖子道:“公子去哪,我就去哪,我这就去帮公子收拾行李,公子熟知天文地理,若是谢将军和谢夫人真在东荣,您也一定能推测出他们的位置。”华清云微微笑了笑:“我也来收拾。”到了外面的楚小紫跑了很远,才停下脚步,回头看去,见没人跟出来,她松了一口气。可松完这口气,她心中又忽地莫名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涩来,好像不小心吃了一颗酸梅子,吐了出来,口中却还是长长久久的酸涩。但她将酸涩强行压了下去。“楚小紫,问问你自己,你配么。”她嘀咕了一句,很快用手在脸上揉了揉表情。“赶紧找到先生,若是先生真的出了事,你就是背,也得把先生的尸骨背